腳踹開,君浣溪趕緊出聲:“不要傷她!”
疾步過去,扶起那老人,輕聲道:“小皇子病了,病得很重很重,我們要把他帶出宮去醫治,不然就來不及了!”
“小皇子……病了……病了……”
那宮女喃喃念著,面上現出驚慌的神色來,急聲道:“是他們,他們一心想害娘娘,想害小皇子……你們快走,快帶他走,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回來了!”
君浣溪點頭:“你放心,我會保護他的。”
她會保護他,用她的生命,她所有的一切……
眾人進了屋,順著床榻下的機關暗道一路前行,此番人手眾多,衛臨風手下都是精兵強將,自然不像當年那般辛苦,甚是順利就到了約定地點。
沈奕安早已備好馬匹車輛和隨行物事,吳壽黃芩等人正站在洞外焦急等候,一見他們從山洞出來,呼啦一聲圍了過來。
“陛下……”
“不準碰她,上車再說!”
君浣溪厲聲喝止來人,幫著將肩輿緩慢託上馬車,自己接過黃芩手中的藥箱水壺,也跟著爬止車去。
沈奕安從車前轉頭過來,急急詢問:“我們去哪裡?”
君浣溪與衛臨風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道:“京郊行宮!”
以天子現在的身體狀況,長途顛簸是肯定不行的,只能是就近醫治:而京郊行宮在京城之外,這些年來因為帝王從不蒞臨,一直冷清蕭索,宮變風波暫時還未殃及於此,只要嚴守風聲,應該問題不大。
再說,這也是利用對手一個心理盲點,救人出宮之後,並不匆匆逃跑遠離,而是就藏在眼皮下,等他們反應過來,也是追得精疲力竭的時候了!
有了這個時間差,她堅信,天子的身體,也是慢慢好轉了。
吳壽跟著上了車,看著肩輿上形容枯稿氣若游絲之人,默默流淚:“君大夫,陛下……他到底是什麼病?”
“現在還不能確定,先號脈診斷再說。”
話是如此,手指卻是抖得連覆在他身上的薄被都掀不開,整個人都是微微打顫,咬住嘴唇,情不自禁掩面低泣。
這將近四年來,曾經在心底設想過與他重逢的情景,自己該以何種面目去面對他,或冷傲,或隨和,或漠視,或無語,或歉疚,卻從不曾想到,這些,通通不是……
千迴百轉,滄海桑田,自己固然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他卻更不是當初的那個他!
當初情深意濃之時,日日懷抱那健碩強勁的身軀,夜夜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而今,他的身子,輕薄得只像是一具空洞的軀殼;他的心跳,已經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馬車緩緩前行,心中卻是湧起陣陣後怕,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遠甚於孤身一人面對千軍萬馬鐵蹄錚錚的恐懼害怕!
真不敢想象,若是再晚去幾日,會是怎樣的結果……
“僥天之倖,你還活著,還活著……”
“姑姑,你歇一下,我來吧。”
黃芩乖巧過來,輕輕掀開被褥,手指搭上那隻乾枯的手腕,凝神屏息,半晌,才緩緩道:“陛下……情況很不好……”
君浣溪點頭,長長吐了口氣,將所有的心事壓了下去,逐漸平復:“我知道,我會治好他。”
車馬行了一陣,道路逐漸崎嶇起來,也難怪,這並不是去向行宮的官道,而只是條勉強能行走車輛的山野道路,時寬時窄,碎石不斷,饒是車廂底部墊著厚厚的褥子,馬車行駛極慢,車內之人也是顛來蕩去。
君浣溪俯下身去,正與眾人一起努力按緊護住那昏迷不醒之人,突然幾下劇烈顛簸,那人一聲低吟,側頭吐出一大口血汙,接著又是咖啡狀的碎塊與黏液。
吳壽撲了過來,顫聲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