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好了,虞愛卿不必自責,是這個麻叔謀做的事情太人神共憤,朕昨天晚上剛看到這一段的時候,也是噁心地吐了。此乃人之常情。”
王世充心中冷笑,才這點就受不了,怎麼配執掌天下呢,但他臉上仍然擺出一副忠義的表情,義憤填膺地說道:“此人所為,真是人神共憤,微臣在寫奏摺的時候,看到這些罪證,都氣得一夜沒睡,本來不想髒了陛下的眼,但又覺得這樣的惡行不寫出來,難以昭示天下,也難以對其明正典刑。”
楊廣點了點頭:“王愛卿,你做得很好,繼續說吧。”
王世充的眉頭一挑,繼續說道:“驍果軍虎賁郎將段達,此行作為麻叔謀開河的監察中門使,掌管四方的表奏之職,凡有彈劾麻叔謀徇私枉法的奏摺,都由他負責收集整理,那麻叔謀指揮陶家兄弟盜取小兒之事,愈演愈烈,以至於到了後來。寧陵一帶有小兒的人家。每天晚上都要把小兒鎖在家裡的櫃子裡。天明時開啟櫃子,看小兒還在,才額手稱慶。”
“麻叔謀看這事越鬧越大,心中害怕,於是指使家奴黃金窟,賄賂段達黃金百斤,請他壓下此事,那段達一時衝昏了頭腦。又想著麻叔謀挖河乃是國家大事,不可輕言廢棄,因此就強行壓下了此事,有告四方丟失小兒的人,都打四十大板在背上,然後趕出衙門。”
楊廣怒道:“真是狼狽為奸,這個段達,朕看他掌管驍果軍的時候還算忠誠可靠,才派他去當開河監察中門使的,想不到也是私受賄賂。與那麻叔謀合謀做這喪盡天良之事。”
王世充回道:“回陛下,段達也有奏本。上面說他主要是為了不影響開河的大計,這才暫時收金隱瞞,這些狀紙,包括麻叔謀行賄的金子,他都原封不動地儲存著,就是等到開河完成後,一併呈奏給陛下。”
楊廣有些意外,“哦”了一聲:“竟有此事?”
王世充點了點頭:“正是,陛下所聽到的這些事情,都是段達所上奏,他對於陛下,還是不敢有所隱瞞的,麻叔謀所為,雖然人神共憤,但是也只有他這樣殘暴無人性的傢伙,才能驅使百姓在短時間內挖通運河,而開河成功之後,陛下再收集罪狀,將之斬殺以謝天下,是平民憤的好辦法,段達的一片苦心,還請陛下體會一二。”
楊廣的緊鎖著的眉頭稍稍地舒緩了一些,說道:“段達的事情,以後再說,繼續說麻叔謀的事。”
王世充繼續說道:“是,陛下。這麻叔謀挖河挖到睢陽地界時,有一個當地的護河使名叫陳伯恭,說是在這裡若是想要開河,走直道最好,但是要穿過睢陽城,若是繞城而走,則要多走三十多里的路。”
“當時睢陽城中的富戶大家,為了避免這睢陽城被橫穿,自己的家和祖居不保,就湊了三千兩金子,想要賄賂這麻叔謀,奈何沒有認識的人走門道。結果麻叔謀繼續開挖,挖到一處大林時,相傳有一個春秋時宋國司馬華元的墓,麻叔謀不以為意,繼續掘墓,結果墓室被開啟,其中的帳幔燭臺和石棺都化為灰燼,只剩下了一個石銘,上面寫著:睢陽土地高,竹木可為壕。若也不迴避,奉贈二金刀。”
“麻叔謀當時不以為意,對手下人說這些一定是睢陽城的刁民使的詐術,但是當晚麻叔謀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一個使者召到一個大殿之上,殿上有一個穿著絳綃袍,戴著進賢冠的貴人,自稱自己是宋襄公,死後化為神靈,守護這曾經是宋國都城的睢陽城,已經有一千多年了,若是麻將軍能放過此城,不穿過睢陽,那一定會以厚禮相贈。”
“麻叔謀當時就拒絕了,因為若是繞城開挖河道,要多走上百里的路,費時費工,更是會多死上萬役夫,後來那個宋襄公又說,這個睢陽有王氣,五百年後當有王者據此興王霸之業,你若是掘城開河,壞了王氣,那隻會惹怒上帝,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