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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憲在朝中一向剛正不阿,直言進諫,多次上書彈劾過施文慶等人,所以一直不被陳叔寶喜歡,這些年也被漸漸地排擠出了權力中心,頂著個右僕射的虛銜,很少理事。但他今天看到國難當頭,也顧不得許多,開口就向武將們問起戰守之道來。
魯廣達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最要命的就是敵情不明,建康城內外的守軍現在除去樊猛將軍帶走的那三萬人外,還有七萬多人,任將軍的三萬人已經進城守衛,城北還有蕭將軍的四萬大軍,此外水軍在秦淮河口的那三百多艘金翅戰艦,也已經悉數開往新亭壘那裡,去截斷隋軍後援了。”
蕭摩訶問道:“那採石一帶的水軍戰船,此刻可有訊息?還有當塗那裡,現在是否安全?”
施文慶連忙說道:“跟採石一整夜都沒有聯絡上,南徐州刺史黃恪和南豫州代樊將軍行刺史職的樊巡也沒有來,我現在有點擔心這兩個地方出事。”
蕭摩訶嘆了口氣:“今天早晨老夫回城朝會的時候,就看到江北處處狼煙,幾十裡的江岸上,到處是他們的軍士在焚燒草堆和麥桔杆,這幾天一直在刮北風,我們現在聞到的這股怪煙味,就是他們燒這些東西的味道,想不到還把皇上給弄暈了。”
施文慶也跟著嘆了口氣:“皇上昨天晚上興致高了些,睡得晚,我也不知道他醒了後還會給煙嗆暈。”
任忠氣得一跺腳:“皇上就是給你們這幾個傢伙弄成這樣的,施文慶,你現在倒裝得跟沒事人一樣,還想把責任推給皇上,要不要臉?”
施文慶給罵得一陣臉紅,只好閉嘴不說話。
魯廣達一看又要鬧僵,連忙開口轉移了話題:“我看南徐州和南豫州都可能有麻煩了。從施中書說的最近那份戰報上看,隋軍先在新亭南邊五里處的江岸登陸,吸引了新亭壘的守軍,然後又派軍襲取了新亭壘,守軍三千人還被江岸上的隋軍先頭部隊擊敗。
這證明隋軍的行動是精心策劃的,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現在我們江防的戰船已經全部調往新亭,別的地方已經處於不設防狀態,他們又點起這麼大的煙霧,我看就是想瞞天過海,從京口和採石兩個地方過江。”
任忠嘆了口氣:“只怕京口那裡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們了,採石那裡也很難說。蕭將軍,我看敵軍大部隊已經渡江,而淮南一帶應該會很空虛,當年我率軍北伐淮南時,當地計程車民都歎服於我的威名,不少人主動來我軍門投效。
只要給我三萬精兵,三百條戰船,我從秦淮河口出發,反過來登陸浦口,進軍淮南,盡佔隋軍江北之地,就可逼得他們過江的部隊不戰自亂。”
任忠的這個方案讓所有人臉色一變,魯廣達正待開口說話,卻聽到外面有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緊急軍報,緊急軍報!”
眾人的眼光看向了殿外,兩名衛士擁著一個披頭散髮,滿身血汙的人奔了進來,正是那採石戍主徐子健,他一見到堂上的眾人就跪倒在地,哭道:“各位大人,採石淪陷,當塗危急!隋軍鐵騎已從南邊登陸!”
第四十九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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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後,王華強站在新亭壘的城頭,冷冷地看著遠方,建康城頭依稀可見,而在本方連營十餘里的軍營對面,則是陳軍同樣連綿十餘里,一直布到建康城下的營寨,一面繡著巨大“樊”字的大旗在對面正前方的軍營上空高高地飄著。
就在開皇八年的除夕之夜,三路隋軍的大將懷著各自的目的,在圍繞建康城的長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