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面有李密佈下箭陣阻擋,後面的敵軍又在追逼,乾脆發一聲喊,向著兩側散去。
房彥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只好跟著這些人,混在人群裡向著兩側跑開,偌大的正面營中大道,很快就成了淮南軍的步兵,與李密的幾千鐵騎,隔著大片的屍體與傷兵,相距不到二百步的距離相對。
李密的神色稍緩,可是眉頭仍然緊緊地皺著,敵軍就在眼前,距離很近了,本身騎兵就失去了最大的突擊加速後衝擊步陣的優勢,現在這道上又是有這麼多的屍體,根本無法全速衝鋒,雖然前方的步兵潰軍總算是散向了兩翼,可是也讓本方沒有了遮擋,只能這樣跟步兵長槊手近距離肉搏了。
李密咬著牙,沉聲道:“強弓硬弩射住陣腳,輪番後撤,在這裡無法直接作戰,退出大寨,找空地再行決戰。”
李密的軍令被迅速地傳達,一線的騎兵們開始向著對方的步兵方陣射出密集的箭雨,三連發的步兵弩連擊三下後,就迅速地撥馬回撤,然後後排的騎兵繼續射擊,如此箭矢如蝗,飛得滿天都是。
隋軍的淮南兵方陣,也在這樣的弩矢風暴面前,暫時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盾牌手們不停地奔上前去,加厚一線的盾牌厚度與強度,而弓箭手們則用最大的力量向前吊射,只是弩箭的射程要強過這種吊射弓箭許多,二百多步的距離,是弓箭所無法達到的,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敵軍的騎兵這樣徐徐而退,本方雖然沒有什麼損失,但想要前進,縮短這兩百多步的距離,卻是非常困難了。
王仁則在陣後高高地舉起了騎槊,張公謹緊跟著豎起了一面綠旗,連搖三下,淮南步兵幾乎是一瞬間,如潮水般地向著兩側分開,讓開了中間的一條約三十步寬的大道,而兩千多王家部曲騎兵,在王仁則的指揮下,飛馳而出,躍過地上的屍體與棄甲,向著李密正在後退的騎兵,直衝而去。
李密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料到居然敵軍會在這麼近的距離,以騎兵反擊,這時候不能再退了,一退就會釀成恐慌性的潰退,他高聲叫道:“反擊,反擊,衝上去,反突擊!”
內馬軍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超級精銳,甚至沒有等到李密的軍令完全下達,一線的騎兵們就棄了手中的弩箭,抄起騎槊,對著對面的騎兵開始反擊了,只是他們是原地加速,衝不起來,跟王仁則這些已經從陣後衝了百餘步,甚至從河灘上就開始加速衝擊的騎兵相比,在衝力上差了許多。
兩邊的騎兵集團猛烈地撞到了一起,卻是十有七八是內馬軍的騎手們給撞得橫飛出去,第一波衝擊,王家部曲騎兵就佔了絕對的上風,內馬軍第二隊的五百餘騎,幾乎是一瞬間就給全部擊落馬下,而第三陣的騎兵,緊跟著上前,與失去了衝速的王家部曲騎兵,混戰在一起。
鐵鞭,銅錘,狼牙棒,這些副武器的撞擊與轟鳴之聲,混合著骨頭被砸裂,盔甲被擊打的聲音,還有偶爾的一兩聲慘叫,成了迴盪在這徐軍大營之中的主旋律。
張公謹高聲叫道:“步兵,散陣,上前助我騎軍殺賊!”他這時候換了一把長槊,直接衝了出去,很快就突入了殺作一團的兩軍騎兵之中,而頂在最前面的那一千多勾槊手們,紛紛緊隨其後,這些專門為了對付騎兵而製造的鉤槊,這會兒終於大發神威了。
瓦崗軍內馬軍騎兵,往往顧上顧不了下,正在上三路跟著對面的騎兵們廝殺,苦戰,卻是突然馬失前蹄,稀裡糊塗地就摔倒下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給幾根帶內鉤的步槊刺中,或者是給對方騎兵的鐵錘,銅鞭,甚至是馬蹄重重地砸死。
直到死前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