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務本雙眼圓睜,大叫道:“別說了,大帥,快撤。潤甫,給我護送大帥離開!”
一箇中等個子,看起來很瘦弱,勉強套著一身鎖甲的年輕人騎馬而上,他的身上沒有那種驍勇軍士的強悍之氣,看起來倒是象個文人。正是賈務本的兒子賈潤甫,本來在軍中作文書,這回也帶在身邊做個傳令兵,沒想到碰到這樣的惡戰,剛才這小子一直跟在賈務本身後,有老爹給他擋槊接箭,居然打到現在毫髮無傷,只是賈務本中的兩槍,都算是為他擋的。
賈潤甫嚇得臉都有點白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見過,見過大帥。”
張須陀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麼,只聽到後面一陣喊殺聲,卻是剛才給衝散的翟讓等人,又重整隊形,追殺上來了,他咬了咬牙,沉聲道:“隨我先撤,衝出圈子後,再作計較。”
張須陀的長槊一揮,手下的幾十名騎兵,加上賈務本手下半數的護衛騎兵,都跟著他衝向了南方的山道,而賈務本則大吼一聲,帶著身邊還剩下的七十餘騎,對著翟讓的三百多騎,狠狠地衝了過去。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百步之外,王伯當的臉上掛著獰笑,手中的大弓高高舉起,森寨的箭頭,指向了賈務本的胸口。(未完待續。)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獨擋千軍(5更)
張須陀一路狂奔,漸漸地,身後的喊殺聲已經聽不見了,奔出五里之後,他停下了馬,看向了衝出來的方向,臉上寫滿了焦慮,賈潤甫上前道:“大帥,現在還沒有到安全的地方,我們還不能停。”
張須陀搖了搖頭,正色道:“不行,你爹和兄弟們還陷在裡面沒有過來,我不能把他們扔下,賈文書,你帶著大家先撤,我帶幾個兄弟回去看看。”
賈潤甫急道:“不行,大帥,你是全軍主帥,好不容易脫險,怎麼能再次入險境?我爹應該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去救,你先回吧,我帶幾個賈家部曲回去便是。”
張須陀微微一笑,說道:“賈文書啊,你並非武將出身,你爹說過,你自幼身體不是很好,練不了這弓馬之道,今天能前來,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回去救你爹,需要武藝高強才行,你這顆孝子之心可以理解,但萬一陷了進去,非但救不了你爹,還要分其他人的心,是不好的。”
賈潤甫面有慚色,低下了頭,說道:“都是我沒用,這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
張須陀一咬牙,抽出腰間的小刀,把肩上的箭桿一下砍斷,一股血泉從創口中噴出,他咬了咬牙,臉上肌肉只是跳了跳,卻無一絲痛楚之色。
幾個親兵連忙說道:“大帥,你,你受了箭傷,不可再戰啊!”
張須陀厲聲道:“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我不能騎馬,不能舞槊了嗎?現在箭尖有倒鉤,不能硬拔,等我接出賈將軍之後,自然可以治理,爾等休得再言,隨我再衝一次便是!”
那幾名親衛眼中淚光閃閃,抱拳應諾,而賈潤甫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張須陀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話,張須陀一轉身,提起斬龍槊,就向著來路奔去,十餘名親衛緊隨其後,很快,轉過一道山彎,就不見了蹤影,所有的隋軍騎士全都下馬跪地,向著張須陀遠去的方向拱手磕頭,眼含熱淚地說道:“大帥,祝您馬到成功!”
賈務本的身邊還剩下七八個騎兵,人人的身上,馬身上都插滿了箭枝,如同活動的箭靶,而賈務本的明光大鎧上,兩個護心鏡都已經給生生射碎了,他的身上插了不下二十枝長杆羽箭,鮮血已經把這些箭的箭翎染得一片腥紅。
賈務本勉強地伏在馬背上,讓自己不至於倒地,但仍然艱難地持著長槊,與僅存的幾名部下,堵在山道的入口處,擋著敵軍衝擊的路線,在他的身前,已經堆了百餘具瓦崗軍騎兵的人馬屍體,幾乎要把這狹窄的衝鋒路線給擋住了。
翟讓和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