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沒有接話,走到安迦佗的屍體前,一腳把他踢得轉了個個兒,仰面朝上,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拔開塞子,向安迦佗的臉上倒了下去。一陣刺鼻的怪味瀰漫在空氣裡,而那安迦佗的臉,很快就象被淋上了一層滾油,面板和肌肉迅速地腐爛,脫落,很快,一陣白騰騰的煙霧騰過之後,就連裡面的白骨都露出來了,整個臉上除了兩隻眼珠子外,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王世偉一陣忍不住的噁心。幾乎要嘔吐出來,他背過了臉。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捏著鼻子,這味道實在難聞:“二哥,你,你這是?”
王世充面無表情地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這裡畢竟是涿郡,白天的時候也許會有軍士或者樵夫過來,萬一發現有動過的土,一挖,那屍體就會暴露,即使查不到我們頭上,我好不容易透過安迦佗散佈的偕語也沒用了。一會兒你在埋他之前,記得把他這身袈裟拿走,換個地方燒了,屍體上再裹層別的衣服,還有,身上多砍幾刀,要作出一個三流小賊劫財殺人的樣子,萬一給人挖出來,也不至於穿幫。”
王世偉點了點頭:“二哥,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會做好的,您就安心地回東都吧。”
王世充的眼光看向了北邊的方向:“東都那裡我已經讓替身先回了,他走得很慢,而且我讓他回東都就開始裝病不出,我特意留出了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還有些事情要辦。”說到這裡,他喃喃地說道,“計算這時間,紅拂和封倫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契丹羽陵部了吧。”
十天之後,契丹羽陵部北方,一片冰天雪地,北風怒號,裹著厚厚皮衣的封倫,一手持著節杖,坐在一匹膘肥馬壯的棗紅馬上,看著幾百名剽悍的契丹騎兵,策馬遠馳,離自己越來越遠,臉上的表情變得漸漸地陰沉起來。
李世民一身商團護衛的裝束,騎著那匹名叫特勤驃的黃馬,與封倫並肩而立,他微微一笑:“封大使,這回契丹之行,可是出人意料的順利啊,您原來最擔心在這裡遭遇伏擊,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騎著一匹大黑馬,如黑鐵塔一般的勿吉酋長突地稽,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哈哈一笑:“我就說過嘛,這些個契丹人,一直害怕大隋皇帝,現在他們給大隋隔開了和高句麗的聯絡,哪敢不聽話呢?哼,要敢不聽話,我們勿吉粟末部,一定會幫大隋皇帝消滅他們的。”
天寒地凍,這個勿吉人身上的臭味似乎也少了不少,又或者是這些天以來跟這傢伙呆久了,鼻子也變得慢慢習慣了,封倫已經不象半個月前初遇此人時那樣,噁心地不是嘔吐就是吃不下飯。他的眼珠子一轉,笑道:“也要歸功於紅拂姑娘,這回是由她領導的商隊,給契丹帶來了大量的好東西,就算衝著這些貨物,他們也不至於跟我大隋翻臉的。”
突地稽不滿地說道:“封大使啊,這些契丹人還沒有請求內附呢,大皇帝就給他們這麼多好東西,我們粟末部可是第一個請求內附的,可大皇帝沒給我們那麼多東西,這是不是有點偏心啊?”
封倫哈哈一笑:“突地稽酋長勿慮,你們是請求舉部落內附的,跟契丹羽陵部不一樣,跟他們是通商,那些東西不是白給,要他們拿馬匹牛羊和皮毛人參來換,可是你們舉族內遷,我們大皇帝不僅要給出土地安置你們,還要每年給你們一定的賞賜呢,跟對契丹人相比,只多不少啊。”
突地稽轉而滿臉都是喜色,可還帶著兩分疑慮,問道:“此話當真嗎?封大使,你可是代表了大皇帝啊,這話可不敢亂說。”
封倫笑道:“本使自然知道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至尊,此事當然也是臨行前至尊的囑咐,本想到了你們部落後再當眾宣詔,可這裡已經是契丹與勿吉的交界之處,這一路上突酋長又是非常地配合,恭順,所以趁著大家興致高,提前告訴突酋長這個好訊息,也好讓你能早早地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