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一大早被擂鼓聚將,趕來這裡後才知道楊廣已經擺駕回營州了,軍務大事全由薛世雄作主,正心裡犯著嘀咕呢。眼見這麼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昂首出列,卻不知又是在搞什麼名堂。
李世民以手按胸,行了一個軍禮,朗聲道:“卑職千牛衛備身李世民。見過各位將軍。昨天卑職奉至尊的聖旨。入遼東城與敵人軍議。幸不辱使命,現在,就把這前後的過程,向各位將軍作一通報。”
李渾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李千牛,你說的是,你入遼東城與敵人軍議?是談判敵軍的開城投降條件嗎?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等為何不知?”
李世民嘆了口氣:“事發突然。昨天至尊也沒來得及向各位將軍通報,可能各位還有所不知,昨天接到了後方急報,說是黎陽留守楊玄感,已經正式起兵造反了,旬日之內,已經擊敗了我東都的兩路大軍,兵臨洛陽城下啦!”
此言一出,舉帳譁然,即使是平時嚴肅軍紀的各位大將。也都驚得議論紛紛,驚惶者有之。不信者有之,憤怒者更是有之,更是有幾個性子剛烈的,如魚俱羅,吐萬緒等,紛紛拔劍擊甲,嚷嚷著要馬上趕回去平叛呢。
薛世雄似乎對李世民擅自把此事公開,有些不滿,但是話已經出口,他也只有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各位將軍,請稍安勿躁,聽本帥一言。”
議論聲漸漸地平息,魚俱羅等人也把佩劍放回了鞘中,所有人看向了薛世雄,只見他的口齒啟動,沉聲道:“各位將軍,楊逆謀反,變生肘腑,禍起腹心,我東都守軍出師不利,現在只能嬰城固守,而至尊也不得不率先回師平叛,畢竟若是洛陽失陷,根基不保,那我們就算取得了遼東,也無濟於事。”
楊義臣的眉頭一皺:“薛大帥,這麼說來,我軍這回必須要班師了?放著眼看就要攻取的遼東城,不打了嗎?”
薛世雄點了點頭:“是的,陛下在離開之前,就作了這個決定,所以他先行回去組織平叛,而把遼東大軍的指揮權,委託給了本帥,就是要安排好這撤軍之事,李千牛昨天的入城議和,就是這個撤軍的關鍵一步。”
楊義臣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不甘的神色,轉向了李世民:“李千牛,事已至此,本將無話可說,只是現在在遼東城下,還有我數十萬將士,一旦下令要全面撤退,極有可能引發混亂與恐慌,調集這麼一支大軍到遼東不容易,想要在這種突發情況下把他們平安帶回更不容易,你入城議和,要是能讓淵太祚開城投降,自是最好不過,現在談得如何了呢?”
李世民平靜地說道:“淵太祚已經成功地被卑職所欺詐,以為陛下是念在好生之德,想要無血開城,以避免破城後的屠殺,遼東城內的情況,也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即使是婦人與老弱,也已經上城防守,卑職入城所見,非傷即疲,所以淵太祚才肯開城見我,商議議和開城之事。”
王仁恭的雙眼一亮,追問道:“那他何時開城?”
李世民微微一笑:“淵太祚老奸巨滑,絕對不會真心想要開城的,他多半是想要拖延時間,加固城防,休整城內的軍士,不過,為了表示誠意,他答應了我們的兩個要求,一是從今天開始,我軍可以出動不超過一萬人的非戰鬥人員,解盔棄甲,只著布衣,去把那城下的數萬具兩軍將士的屍體拖回來,焚燒,掩埋。”
楊義臣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大麻煩,已近七月,本就是疫病橫行之時,這些屍體爛在城下,腐爛流膿,淌出屍水,已經讓我軍這幾天來攻城的部隊,出現了疫病的徵兆,而且那數萬屍體堆在那裡,讓人望而生畏,也影響我軍計程車氣,不管怎麼說,拖回來焚燒,掩埋,總是好事。”
魚俱羅不高興地嘟囔道:“我軍在城外,要避這瘟疫總是相對容易,這幾萬屍體堆在城下,城中才是容易產生疫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