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點了點頭:“還有,竇建德和徐蓋的人怎麼辦,是讓他們自行回去,還是跟我們一起先到河南?”
魏徵微微一笑:“主公早有吩咐,讓他們趁亂先回各自的老家吧,見機行事,若是這仗曠日持久,他們也要起兵響應的。”
一天之後,蒲州城東北方向一百多里的一座華麗的軍帳裡,楊諒正一臉無奈地歪躺在一張椅子上,看著手下的王頍和裴文安爭得不可開交。
自從楊諒下令裴文安撤回後,緊接著還派了大將紇單貴率了兩萬步卒,強行軍去蒲州換防。
裴文安本來還不甘心這樣撤回,在紇單貴到蒲州換防前,還率領著那千餘手下,試探性地攻擊了一次潼關,結果發現守關城的隋軍雖然只有幾百人,但已經早有防備,裴文安這才恨恨地撤回了河東,而紇單貴則把那蒲津大橋也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裴文安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囑咐那千餘部下早點跟上漢王的大軍後,便單獨人匹馬地一路狂奔,半天工夫就跑到了漢王的大營,一進營地卻發現這裡好一通繁忙,從將到兵,每個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拔營回晉陽。
裴文安一下子衝到了漢王的大帳前,正聽到帳內王頍說道:“眼下大王有兩條路可選,如果想要攻進關中,那就要用您屬下的出身關中的將軍們,這些人的老婆孩子都在關內,就是為了救家人也會拼命的。”
“如果大王不想賭一把,那就回去割據北齊之地,任用出身關東的人,再派在下和蕭老將軍率一支偏師,經營江南,也可以和楊廣形成長久的拉鋸,逐鹿天下,勝負亦未可知。”
裴文安聽得怒火中燒,早已經把魏徵勸他的那番話扔到了九宵雲外,也不再顧及和楊諒的主臣禮儀,一掀帳幕就衝了進去,指著王頍大罵道:“王頍,都是你妖言惑眾,才會失了戰機,大王啊,你給這傢伙坑死了!”
王頍正說到興頭上,沒想到突然跑來一個傢伙上來就罵自己,稍稍一楞,轉而看清了來人乃是裴文安,於是哈哈一笑:“裴將軍勞苦功高,來來來,先喝點水,消消氣。”
裴文安得了理毫不饒人,衝著王頍繼續吼道:“王頍,這個突襲關中的計劃本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擬定的,當時你也沒反對,當著我的面你可從來沒提什麼經營江南的事,為什麼我一走你就跟大王不斷地提這事?不僅如此,你還要為了讓大王放你去江南,壞了我們奪取關中的大事?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王頍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也對著裴文安高聲叫了起來:“裴文安,我敬你這回突襲立了功,不跟你計較,你還沒完沒了啦?要不是你先放跑了丘和,何至於讓潼關的守軍有了防備?”
裴文安給他當場這麼一吼,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王頍看了一眼楊諒,繼續道:“裴文安,你走之後,漢王和各位將軍們片刻都沒有耽擱。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讓大軍出發了。大家都在等著你的好訊息。你應該知道,奪取蒲州不過是佔了進關中的橋,真正想要入關中的話,還是要走潼關。”
“可是你裴文安,身為前方的總指揮,不審時度勢,既不去搶佔潼關,又讓丘和跑了。給潼關的守軍報了信。現在戰機已失,你不去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卻在這裡透過罵別人來掩飾自己的過失,羞也不羞?!”
裴文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本來給魏徵這麼一說後,挺後悔自己的選擇,但現在給王頍這樣指著鼻子罵,又讓他無法接受,於是他恨恨地回應道:“兵貴神速,用了這個計劃後就要不顧一切地全力跟進。士有必死之心,將無偷生之念。這樣才可能靠著手上的這幾萬軍隊攻下關中。”
“現在可好,前怕狼後怕虎,一看潼關有了防備就要燒橋撤軍,還沒撤軍就想著去你的江南,且不說你去江南是為了什麼,就算是讓你到了江南,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