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建康,事實上消滅了梁朝,這個慘痛的教訓離現在不遠,陛下不可不查啊。”
楊廣勾了勾嘴角:“那朕要是也學著梁武帝一樣,不立儲君,不是會讓各皇子和皇孫們都紛紛開始爭奪了嗎?王愛卿,你的例子好像舉得並不適合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梁武帝的情況,是因為他的兒子太多,又有皇長孫,所以不好選擇,乾脆就不立,加上之前他在沒有兒子時,曾經收過侄子為養子,又把這個侄子立為太子,後來自己生出兒子後又廢掉這個侄子的太子這位,這才讓此人懷恨在心,引候景作亂。其他的皇子們個個擁兵出鎮一方,見死不救,想要讓候景先消滅自己的父皇,然後再以平叛功臣和身份接掌皇位,這才會釀成候景之禍。可是陛下現在只有齊王這一個成年的兒子,與梁武帝的情況不一樣。”
楊廣點了點頭:“那把太子之位給了齊王,不是正合適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立國向來以嫡長子,否則就是嫡長孫有優先繼承權,元德太子的孩子雖然小,但按禮記,應該是由皇長孫楊倓來繼承這個位置的,只是他現在年齡太小,以一個嬰兒來繼承東宮,只恐會生出宗室之亂,齊王必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候就會長年累月地謀奪此位,甚至暗害自己的侄子,更甚至,甚至……”
王世充說到這裡時,看到楊廣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很識相地收住了嘴,只聽楊廣沉聲道:“更甚至會對朕有所不利,就象房陵王做的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對不對?王世充,你好大的膽子,連這種話也敢說!你不要命了嗎?!”
王世充裝著一臉忠貞的表情,朗聲道:“微臣就是因為這些話一直悶在心裡,也明知會觸怒陛下,這才從不敢在這立儲之事上多半句嘴,但陛下既然赦免微臣的死罪,要微臣實話實說,微臣自然不敢有半句隱瞞。”
楊廣的眉頭仍然緊緊地鎖著,誤氣卻緩和了一些:“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朕這回就赦免了你的死罪,不過你要給朕把話說清楚了,憑什麼就說齊王會象你說的那樣?他雖然年少時有些頑劣,但現在已經長大了,前不久朕回東都之時,他親率東宮衛軍三萬多萬。在前方為先導。朕看他指揮排程。有模有樣的,為什麼說他就沒有能力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陛下,齊王越是有能力,越是對國家不利啊,現在元德太子的皇孫還小,陛下需要齊王來掌控機要,控制京城內外的軍隊,以護衛陛下的安全。但是皇孫們長大之後呢?如果陛下把儲君之位給了齊王,那皇孫楊倓長大之後,能不心懷怨恨,想要奪回自己的皇位嗎?而齊王為了保自己的太子之位,對自己的侄子們就能手下留情嗎?陛下,恕臣直言,九五之位,可以讓人拋棄一切的人間親情,不可不察啊!”
楊廣咬了咬牙:“難道,難道你聽說了什麼有關齊王的不法之事?”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楊廣一看王世充這模樣。心中疑雲更盛:“王侍郎,今天你無論說什麼,朕都可以赦你無罪,即使是一些風聞言事,你也可以直說無妨,事後朕會派人查證,即使不是事實,也不會治你誹謗親王之罪。”
王世充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裝出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一跺腳,說道:“也罷,今天微臣這條命就交到陛下手裡了,微臣把聽到的一切訊息都告訴陛下,惟願陛下明察!”
楊廣深深地吸了口氣:“你說吧。朕聽著呢。”
王世充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以前微臣跟著楊素的時候,就幾次聽到楊素感嘆過,說是元德太子和齊王的關係不算好,齊王幾次三番地想要設計陷害元德太子,拉他下這個太子之位,而且齊王身邊的一些人總是想當從龍之臣,也成天跟齊王說陛下登位的事情,勾起齊王的一些不應該的貪念。”
楊廣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