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冷冷地說道:“御營守衛,暫時交給內史令元壽,你在去渭水大營前跟他交割一下,去吧。”
宇文述不敢怠慢,奉了虎符後轉身而出。
虞世基看著宇文述轉身出帳後,說道:“陛下,元內史並不是很懂打仗,讓他指揮御營兵馬,只怕…………”
楊廣哈哈一笑:“元壽確實不會打仗,但他足夠忠誠,現在朕是要奪了阿孩的兵權,需要宇文述這樣的宿將鎮住那五萬大軍,至於這御營的守衛嘛,哼,在大隋的境內,朕就不相信會有什麼問題!”
虞世基知道這時候不能再多說什麼,連忙換上了一臉的諂笑:“陛下聖明,非我等凡人所及也!”
楊廣看了一眼虞世基:“虞愛卿,你可知道,齊王除了這些事情以外,還有什麼不法行為嗎?”
虞世基剛才在心裡仔細盤算了好幾遍,要不要就此黑掉齊王,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風險太大,雖然楊廣是個六親不認的狠角色,當年楊昭死後他連眼淚都沒掉一滴,但畢竟楊柬是他現在唯一的成年兒子,也是維繫他和蕭皇后關係的唯一渠道,即使楊廣有意動楊柬,蕭皇后也一定會死保這個獨子的,所謂母以子貴,若是齊王被廢,那她這個皇后的位置,也是大大堪憂了。
楊廣今天一時因為打獵之事心中惱怒,想要找機會教訓一下楊柬的可能很大,但若是說他真的因此廢了楊柬 ,虞世基覺得還是不太可能,到時候自己衝得太急,沒搞死楊柬,以後等他翻了身,自己的末日可就為時不遠了,對於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的楊廣,他是從來不會認為取自己性命時會有半點猶豫的。
於是虞世基裝著苦思冥想了一陣,搖了搖頭:“陛下,齊王雖然在東都平時的名聲不是太好,但那些事情多數是他手下和左右所做,並非齊王親自所為,臣以為,陛下應該重重地申斥齊王,收回他的一部分權力,但更重要的是查辦他身邊的那些近臣和小人。”
楊廣的心中極度不爽,他上下打量了虞世基兩眼:“虞愛卿,若是查處齊王的話,只怕需要級別足夠高的重臣才能鎮得住他,現在是出征吐谷渾的關鍵時期,不知虞愛卿能否為朕分憂,幫朕這一回呢?”
虞世基的心裡暗叫一聲“壞菜”,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但是看著楊廣那冷冷的眼神,他的背上一陣發涼,知道這事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好深深地行了個禮:“臣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半柱香的功夫之後,虞世基自己的營帳內,燈燭映出兩個長長的人影,投射在帷幕之上,其中一個負著雙手,來回焦躁不安地在踱步的,正是虞世基,而另一名垂手而立,雙目微閉,時不時撫須深思的,則是一身青色布衣打扮,已經做了他幕僚半年多時間的封倫。
營帳外三十步內已經沒有士兵在值守,虞世基今天一回帳就把所有人支得遠遠的,只留下封倫給自己出主意,可是好一會兒功夫了,封倫仍然是這樣沉默不語,急得他不停地在帳內走來走去,連空氣也似乎因為他的這種舉動變得溫度上升了不少。
虞世基終於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封倫,嘆了口氣:“封先生,難不成這回真的要遵從至尊的旨意,去抓齊王的把柄了嗎?萬一這回整不倒齊王,以後我們可就危險了啊。”
封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平靜地回道:“主公,你真的認為至尊要對齊王下手了嗎?是要徹底打倒,還只是教訓他一下,出一口氣?”
虞世基咬了咬牙:“封先生,你想想看,如果只是想小小地教訓一下齊王,還用得著至尊親自找我嗎?今天他氣的那個樣子你是沒看到啊,雖然我去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但我看那一大缸冰鎮烏梅湯給他喝了一半多,還不知道前面氣成啥樣呢。至尊這個人,發作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再說他現在並不止齊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