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高府之內。
高表仁這兩天如坐針氈,茶飯不思,已經派了三個僕人到正門和兩個側門處守著,一有人來送信,馬上回報。
他坐在房中的書桌前,拿著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翻著,沒翻兩頁就合上,站起身,來回地踱著步,沒走上兩步,又長吁短嘆一番,再次坐下,撿起那本剛剛扔下的書。如此這般,整個人象是失了魂一樣的,完全靜不下來。
坐在一邊床沿上做著女紅的大寧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奇怪,問道:“相公這兩日何事如此不安?這一點也不象你。”
高表仁轉過了頭看著大寧,幾年的功夫下來,大寧也不再是那個剛出閣時弱不禁風,稚氣未脫的蘿莉了,已經出落成一個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三年前產下一個兒子。
這幾年大寧在高家終日陪著高表仁讀書寫字,相夫教子,現在雖然不是郡主了,但夫妻多年頗為恩愛,感情也沒有因為楊勇和高家的變故受到什麼影響。
高表仁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什麼,這幾天朝中事情發生得多,心情鬱悶,所以看書時總靜不下心來。”
大寧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岳父的事情不安,眼圈一熱,道:“大寧知道相公是為了我父王的事擔心,先前公公也是為了此事被免的官。高家對我父王是仁至義盡,相公所作所為大寧看在眼裡,心中感激不盡。只是事已至此,擔心也是無用,大寧不想看到相公再為此事焦慮,影響身體。”
高表仁嘆了一口氣,他的心裡這兩天被姬威的事情攪得一團亂麻,回家後越想越害怕,後悔留了自己的名字,更不敢告訴父親此事,現在大寧一提,他心中一動,馬上脫口而出:“娘子莫慌,為夫這幾日正在為岳父大人的事想法子呢。”
大寧又驚又喜,一下子扔下了手中的針線,站起身走到了高表仁的面前,直視著高表仁的雙眼:“真的嗎?相公找到法子能救我父王了?”
高表仁一下子捂住了嘴,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個錯。
他換了一副笑臉,輕輕地扶住了大寧的香肩,柔聲道:“現在事情還在進行中,有了好訊息我再告訴你,好嗎?”
大寧的滿臉欣喜與期待化成了失望,她頹然坐回了床沿,輕輕地嘆了一聲:“相公又給我空許願了,我就知道,連公公都沒法做到的事,你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她一下子悲傷了起來,淚水不爭氣地盈滿了眼眶,只好抬手去拭。
高表仁心裡的火一下子給點了起來,大寧每次不經意地提到他不如別人,哪怕是不如他的親生父親時。他心裡都會不高興。於是他吼了起來:“別提我爹。膽小怕事,坐以待斃!我可不學他,這次我偏要自己幹,做出番成就來讓你們看看!”
大寧止住了哭泣,抬起頭來吃驚地望著自己的丈夫,她很瞭解高表仁是個想到之前就會做到的人,一衝動什麼事都能幹,一下子害怕了起來:“相公。你可千萬別亂來,皇上現在還沒消火,你別做什麼傻事給家裡惹禍啊!”
高表仁“哼”了一聲,正待說話,卻聽到外面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卻是守側門的阿力跑了進來,滿臉通紅,手裡拿著一塊布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公子。有人把這個交給小人,說是務必交到你手上。”
高表仁這兩天都在等這個。一聽此話,一下子撲上前去,拿起了布帛,將其攤開,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威”字。
高表仁抬起頭來,急問阿力:“來人現在何處?長的什麼樣子?”
阿力微低著頭,回答道:“來人穿著繕絲衣服,二十多歲,看打扮也就象個大戶人家的僕役,留下這東西就走了,說是您看了以後自然就知道。”
“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圓臉胖子,長兩抹小鬍子的人?”
阿力很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