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楞間,來了一個電話。他接起來聽,眼睛卻始終沒離開廚房裡的人。
他的黑襯衫被她當成了家居服,隨隨便便的穿在身上。人太小,衣服太大,一轉身衣角就打在腿上,空落落的。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細嫩的手臂,越發襯得白膚勝雪。似乎剛剛洗過澡,微溼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頭,掛著晶瑩的小水珠,襯出一張小小的臉。
一個菜出鍋,飄雲把一堆粉白翠綠倒在盤子裡,拈起一小塊蝦仁嚐了一口,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滿意的點點頭,把菜盤子放在餐桌上,又去忙其他的。
龍天佑覺得自己很餓,很想一口吞掉什麼東西,卻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裡餓。胃?還是身體?
“龍哥?”電話那頭的人彙報完畢,卻連個響都沒聽到。
“啊,你說什麼?”龍少顯然神遊太虛去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敢置疑,只有鸚鵡學舌似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龍天佑聽完,劍眉一皺,不耐煩的說:“那就分成幾塊隨便找個地兒埋了,混了這麼就久,這點事兒還用我教你?”
飄雲當時正在切黃瓜,聽到這話,手一抖,刀就招呼到指頭上,見紅了。
龍天佑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扔了,衝過來握著她的手吼道:“切個黃瓜都能弄成這樣,笨死你算了!”
飄雲沒吭聲,皺著眉毛,傷口倒沒什麼,手被他攥得生疼。
“我自己用涼水沖沖就成。”飄雲想把手抽回來,再被他握下去,絕對有骨折的危險。
“那怎麼行?自來水多不衛生。”龍天佑想都沒想,就把流血不止的青蔥玉指含進了嘴裡。
嘎!飄雲差點暈倒。心想,龍少,您老人家的口水不見得比自來水乾淨吧。
飄雲只當他是想用口水幫她消毒,卻不知道,這背後究竟掩藏著何等險惡的用心。男人的嘴唇從手指移到嘴巴上,不過倏忽之間的事情。
男人的情緒由溫柔的憐惜到霸道的征服,也不過倏忽之間的事情。
飄雲連個“不”字都沒說出來,就被性慾爆漲的男人像麻袋似的扛進臥室,二話沒說就扔在了床上。
突發的變故讓她措手不及,一陣天旋地轉後,雙眼血紅的男人已經欺了上來,鋪天蓋地的吻炮烙似的落下來,還覺得不過癮,大手揪住飄雲的衣領兩邊一扒,好好的一件襯衫,衣釦一個沒剩,扯得是那麼豪氣干雲,一點都不心疼。
他的手指狠狠的箍著她的下巴,那麼大的力氣,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飄雲拼命的掙著,可是哪裡拼得過他的力氣。
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怕了,知道他這次是徹底動了真,一點餘地都沒留。與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日子裡,他對她一向循規蹈矩,連個指頭都沒碰過。她也就心安理得的過下去,自欺欺人的以為過去的種種不過是一場糊塗的鬧劇。她不說,他不提,就這樣埋進雪地裡,留下的只是心若相惜的點點滴滴。
她這半長不短的二十多年歲月裡,有償的東西揹負的太多。人倦了,心累了,也想找個免費停泊的港灣,讓自己歇歇腳,暖一暖,停一停。也曾期盼著,在這世界的另一端,或許會有那麼一個人,能把遙望當幸福,默默守侯著她的身影。
她所求的其實不多,可是,在這個錙銖必較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她知道,他會讓她毫釐不差的還回來,這不是一道選擇題,差得只是時間而已。
“別這樣,求你。”飄雲哀哀的說著,眼淚就含在眼眶裡,時刻準備梨花帶雨。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他Zuo愛,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會在那一刻碎掉。碎了,就再也粘不回來了。就像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的初遇。所謂破鏡重圓都是拿來騙鬼的,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粉身碎骨的東西恢復的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