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推可比巴掌的力氣小不到哪去。措手不及的神父被推得後退幾步,眼中盡是錯愕。
他說錯話了?他認錯人了?還是她誤會了?!
凱瑟琳根本不給神父整理心情的機會。她憤然地蹭了蹭剛剛被他的手碰過的嘴唇,動了動嘴巴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大踏步走向房門。
回過神的神父趕緊衝過去,在凱瑟琳抓住門把手的瞬間硬生生地擠進她跟門板之間,忙不迭地道歉。喝醉酒、睡眠不足、飯吃撐了、好奇心太重等等理由都被他拿來解釋剛才失態的行為,堅持表示對凱瑟琳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我信你才出鬼了!凱瑟琳依舊憤怒。
神父自己也知道他的解釋根本站不住腳,於是咬了咬牙。冒險一回:“其實……剛才有一瞬間,確實……被凱瑟琳小姐吸引了。”他羞愧地垂下頭,“在決意為教會獻身之前,曾經思慕過一名優雅的女子。她跟凱瑟琳小姐一樣,有一頭燦爛的金髮。”
神父挑起眼簾。謹慎、慚愧卻又真誠地凝視凱瑟琳的眼睛,而後好像沒臉接受凱瑟琳的原諒一般,又把頭別向了一邊。
“……是嗎。”好久之後,凱瑟琳才想起要回答。
這裡的人對女人頭髮的看法,跟天朝古人對待女人纖足的態度是一樣的。頭巾被工匠們扯走了,她那一頭金色的捲髮就這麼明晃晃地暴露在神父的眼前。神父也是健全的男人,信仰再堅定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這麼說還得怪她自己嘍?搞什麼啊!
不過無論如何,如果神父真的想對她動手動腳,以她的處境,或許真的沒多少反抗的資本。而且見神父這一副可憐小狗的模樣,凱瑟琳多少也有點兒不忍心。
於是她露出微笑,顯得自己不再生氣了:“是嗎?那她一定是一位美麗又溫柔的女性。請問您真的那麼想知道?”
神父趕緊點頭。
凱瑟琳娓娓道來:“其實很簡單。領主夫人忽然讓我們這些自耕農全都當農奴,很奇怪不是?所以我猜領主夫人是不是嫌棄我們是外來戶,不是屬於她的,她用著不放心。為了打消她的顧慮,我們讓牧豬人給她老人家帶話,提醒她紐芬之所以被分封給她的家族,正是因為我們這群人在原來的領地呆不下去了。如果我們再在紐芬呆不下去,那紐芬還會是她家的麼?聽說有些地方因為爆發了瘟疫人口驟減。現在瘟疫過去了,土地都找不到主人,肥沃的兩天就那麼荒著。
“另外呢,為了加大砝碼,我們讓牧豬人為地租的事很得意。他們是農奴,繳納固定的實物地租,而我們這些自耕農呢,交的可是浮動的地租,有時候還得換成貨幣再交給領主。現在自耕農的地租漲得多快啊!農奴們在旁邊看著,都要笑掉大牙了。領主要是知道這些,不把本地派們都弄成自耕農就算不錯了。”
“原來如此!”神父無比佩服,“可你怎麼指揮動牧豬人的?”
“說來慚愧。”凱瑟琳忍不住笑,“神父先生,你知道謝瓦利埃莊園的管家是農奴吧?”
神父“嗯”了一聲。謝瓦利埃莊園絕大部分人都是農奴。管家本身是農奴很奇怪麼?
凱瑟琳解釋道:“其實,各個莊園的管家一般都是農奴,像我們家這樣的自耕農反而屬於少數。領主老爺跟他的夫人本來因為我父親是外來戶,而且又是自耕農而不信任他。如果我們家成了農奴,徹底被領主攥在手心。領主覺得父親可靠了,還會換人麼?”
“於是牧豬人的美夢就泡湯了。所以他一定會幫你們家!”神父翹起大拇指,“厲害!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凱爾的身影在凱瑟琳腦海中轉了一圈。凱瑟琳回答:“哪裡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我只是隱約覺得牧豬人對待領主夫人剋扣口糧這件事態度不太對勁,猜測他會不會根本不知道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