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到新任的管家?”卡特琳娜不耐煩地譏諷。
“瑪麗不敢。瑪麗只是好奇,有誰不怕被流放。”母親平靜地回答。
在卡特琳娜呼吸一滯的同時,母親抬起頭,平靜卻極為誠懇地說道:“約翰?穆勒未達到領主的要求,理應被罰,我們穆勒全家人對此毫無怨言。只是請恕瑪麗困惑,重罰管家,難道謝瓦利埃家族能夠得到更多麼?約翰?穆勒心向謝瓦利埃家族,甘願為您與您的家人效以犬馬,卻再也不得踏入謝瓦利埃家族的領地,再也不能為他心中除了上帝之外唯一的主人奉獻己身。他的心被撕裂了。而尊貴的謝瓦利埃家族又能得到怎樣的好處呢?”
言罷,凱瑟琳的母親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次躬身,表示自己要退下了:“這是瑪麗?穆勒的疑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幸聆聽您的解答。”
“……我還沒叫你走。”
卡特琳娜的語調聽上去有些彆扭。也難怪,從某種角度來說,她這麼說就等於在示弱了。
凱瑟琳母女靜立等待。然而等了足足有半個鐘點,卡特琳娜一直品酒賞景,好像忘了她倆的存在。
“請你們時刻記住。我叫你走你才能走,讓你留你必須留。”卡特琳娜拄著下巴,優雅地向外眺望,“不過是擔心當家人走了活不下去而已。別在我面前玩兒些有的沒的。”
凱瑟琳母女只得沉默。
又過了很久,卡特琳娜似乎滿意了,於是微微頷首:“很好。你們退下吧。”
凱瑟琳母女再不做任何停留,無聲地退出了這二層小屋,很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跟家裡其他人一起偷偷地打包行李。
“姐姐,咱們真的要走麼?”珍妮失落地問。她很捨不得這裡的小夥伴們。
凱瑟琳何嘗不想繼續留下來。然而事已至此,留下來就是等死。
切,走就走!紐芬雖然承載了她的夢想,可這個夢想又沒跟紐芬捆綁銷售。中世紀歐洲人都排外?這麼大一片大陸難道還找不到能收留六個人的地方?!人多土地少?誰說非得在鄉下混生活!城市人口密集瘟疫盛行?來個黑死病不也就死了三分之一麼,還有三分之二活蹦亂跳呢!
母親這個一千多年前的鄉下婦女都能想通,在領主的女兒面前都能從容不迫,毫無乞求的姿態,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當然也能想得通!
在外面望風的亨利跑回來,告訴母親有人過來了。大家趕緊停手,母親出外迎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要跟著父親一起離開。牧豬人會鬧,外鄉人會留,領主夫人知道了必然會施以更嚴厲的懲罰,讓兩個莊園姓穆勒的都成為明年春小麥的肥料。
不多時,母親便回來了,手裡多了個小包裹。而她的眼睛竟然紅了。
“是兩名本地派的村民。”母親眨眨眼睛,向孩子們解釋,“知道咱家遭難,給咱們送了十來枚枚銀幣。”
十來枚銀幣,不少錢。馬修又說:“您走後阿爾法大叔也帶人來過。我沒有收,讓他們回去了。”
暖流在全家人的心底流淌。凱瑟琳現在才瞭解到雪中送炭是多麼令人感動。但對於這些好心的人,他們同樣必須不辭而別。
凱瑟琳問母親是否今晚趁夜色離開,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難道母親真的對卡特琳娜抱有幻想?在凱瑟琳看來,卡特琳娜或許能被她們說服,但領主夫人能被自己的女兒說服麼?
母親看出了凱瑟琳在想什麼,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