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禪上人在床上應道:“侄女,小心一點,看看帳幕外邊。”孟絲倫猛然覺悟,她摸著黑取出一柄匕首來,向帳篷邊一劃,劃破一道口子,就著幕縫向外看去,只見弦月在天,疏星點點,附近營帳的清兵完全睡著了,附近並沒有守夜巡邏的兵卒,空蕩蕩靜悄悄,耳朵裡聽到的,不過是遠處傳來兩三聲更鼓而已。
金弓郡主低聲說道:“師伯,外邊沒人!”智禪上人飄身下榻,兩個換了夜行衣服,一先一後溜出帳幕,展開陸地飛騰功夫,一溜煙也似的,向著福康安的中軍帳篷飛奔過去。
智禪上人是個老江湖了,他在來的時候,暗中記牢了福康安帥帳的方向和位置,所以這次找尋中軍帳,並不為難,頃刻之間已經到達,只見中軍帳燈火輝煌,人影憧憧來往,智禪上人暗暗納罕,想到:“這般晚了,難道福康安還不曾睡覺?”
孟絲倫展開陸地飛騰功夫來,只一縱身,便跳到一座大帳篷的頂上,遙向中軍帳那邊望去,只見福康安仍舊穿著戎裝,和幾個尉官坐在一起,似乎商量要事,可是距離太遠,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麼,金弓郡主十分失望,冷不防嗖聲風響,自己身子像騰雲駕霧也似的直升起來,金弓郡主嚇了一跳!定睛看時,原來智禪上人把自己衣領抓住,向上一提,刷刷幾聲,三起三落之後,越過三座營帳,居然在金葫蘆的中軍帳頂落了下來,金弓郡主慌不迭忙的一提氣,兩個人齊齊落在帳頂,輕如葉片,沒有半點聲息,只聽見帳篷下面福康安說道:“真正豈有此理!達賴喇嘛居然要我們依他的條件,方才准許咱們大軍開入西藏!”
幾個將官異口同聲問道:“大帥,達賴有什麼條件?”福康安道:“達賴的覆牒說,我們大軍如果開人西藏,不論怎樣,不準在拉薩聖城三千里以內透過,要兜一個大大的圈子,避開拉薩的正面,此其一,不管咱們有多少萬人,要我們自備糧草,不準騷擾牧民百姓,此其二,還有一個條件最沒有理由,平定了尼泊爾之後,準免藏部入貢三年,你們說可惱不可惱?”
帳幕中沉默了一陣,一個將官說道:“大帥,咱們答允了達賴的條件!”福康安怒道:“裕都統,依了達賴的請求,放開天朝聲威不說,行軍千里,咱們的糧草怎樣補給呢?”
那姓裕的滿人都統說道:“大帥放心,兵不厭詐,咱們一進西藏,首先馳師突襲拉薩,把達賴喇嘛活捉過來,有達賴在我們手裡,還不能為所欲為嗎?大帥答允了他,又有什麼妨礙呢?”福康安哦了一聲,另一個將軍道:“裕都統,你的計謀是好極了!不過拉薩是個山城,天然險要,西藏必然有重兵駐守,咱們如果一下拿不下拉薩,那就大糟特糟了!”裕都統道:“殷總兵,咱們當然是謀定而後動。先派幾千人,扮做駱駝商隊,分批開入藏境,混進拉薩,大軍到時,這幾個人在城裡放起火來,裡應外合,還怕不能夠攻破拉薩嗎?到那時候達賴變了網中之魚,籠中之鳥,還愁他飛上天不成?”福康安一拍手掌說道:“好計!咱們就這樣辦!”
金弓郡主字字入耳,聽得清清楚楚,她真個吃驚不小!
原來清兵這一次名目上是撻伐尼泊爾,主要目的還是圖謀西藏,回疆被清兵攻破。善良牧民血膏草野,所有牛羊財產,任由清兵搶奪,如果福康安這計策成功,西藏變了回疆第二,達賴喇嘛也不難成為大小和卓木之繼了!盂絲倫正在這樣想著,從帳外突然跑進一名兵並來,高聲叫道:“大帥聽稟!側福晉的侍女在外邊求見!”
智禪上人和孟絲倫一聽之下,便知道是蝶兒到來,十分詫異的想道:“天色這般晚了,賀蘭明珠還派人謁見福康安,不知道有什麼要事?”只聽見福康安說道:“是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