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飛天盛年之時,忽然自盡,留下剛分娩的妻兒。他離世後,妻子也自盡而去,只剩下襁褓中的戰楓。戰飛天生性豪爽樂觀,為何會自盡而亡,是武林中一大懸案。自然有很多種版本的猜測,可是,畏懼於烈火山莊的威勢,都僅止於私下流傳。
“並且戰楓是爹的大弟子,武功與能力都非常出色;而我,雖然是您的女兒,卻從未插手過莊裡的事情。爹宣佈我繼承莊主之位,怕是很難服眾。”
如歌暗歎。
不僅是難以服眾,只怕許多人會認為爹私心太重。
戰飛天……
烈明鏡閉上眼睛,右臉的刀疤隱隱閃光,他心中被洶湧的舊事翻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彷彿頃刻間蒼老了很多。
如歌看到爹的神情,不由一驚,急忙扶住他:
“爹?……”
她說錯話了。從小,戰叔叔的死就是一個忌諱,在爹面前是決不允許被提起的。
烈明鏡漸漸平靜下來,他望住如歌,目中的神色異常慈祥:
“飛天是我的好兄弟,但戰楓性情太過殘忍冷酷……歌兒,你雖然沒有經驗,卻果斷堅忍。這次回莊,你的性子比以前也沉靜了許多,功力也似大有進境……”
她靜靜聽著,紅衣映著青色的竹林,在午後的風中輕揚。
她眼眸深幽。
一股攝人的美麗,流淌著,自她眼底悄悄綻放。這種美麗,是不自覺的,也就更加驚心動魄……
烈明鏡驟然吃驚!
這個如歌,彷彿不再是離莊前的如歌!
稚氣和青澀自她身上剝離了,她恍若浴火後的鳳凰,璀璨的光輝一點點綻放!
她的模樣……
烈明鏡顫聲道:“你的封印……”
“封印?”如歌不解,爹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什麼封印?”
封印……
怕是已經被解開了吧……
那個白衣如燦陽般耀眼的男子……
烈明鏡回石桌坐下,端起茶盞,茶已經涼了。如歌想再斟些熱的,他擺擺手,將涼茶飲下。
“烈火山莊的主人只能是你。”
烈明鏡的聲音不容置疑。
“可是……”
如歌依然覺得不妥。
烈明鏡白眉一振:“歌兒,爹不會現在就讓你接手山莊,慢慢地,你就可以學會如何處理江湖中的事務,江湖各門派也會開始接受你。”
他大笑道:“爹會幫你!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不喜歡……”
如歌努力想勸爹打消這個念頭。
“就這樣決定了!”烈明鏡大手一揮,打斷她,“後天你就離開烈火山莊!”
什麼?爹竟然趕她走?
如歌怔住:“爹!我剛回來沒有十天。”
烈明鏡沉聲道:“最近宮中似乎有些亂,玉兒應該早些回去。你同他一起回去吧。”
如歌又怔住。
烈明鏡凝注她,忽然笑得慈祥,慈祥得象天底下所有關心兒女的父親:“玉兒從小就喜歡你。”
如歌驟然兩頰飛紅,喃聲道:“爹……”
“玉兒身有殘疾,爹原本不想你同他在一起。只是,楓兒已然娶親,性情亦大變……”烈明鏡嘆道,“玉兒也是很不錯的孩子。”
爹居然同她談這種事情……
如歌哭笑不得。
天色漸漸晚了。
父女兩個在竹林中談笑。
如歌說些離莊後的趣事,笑得很開心……
烈明鏡聽著,不時地大笑……
他的女兒長大了,將來有很多事情必須要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