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自認在對待官員犯法的問題上抓得很緊,處罰也非常嚴格,並無任何敷衍、放縱的地方。
執政十餘年,他連續發動三次大清洗,對傳統士紳官僚和地主階層發起了大毀滅行動,基本上剷除了他們的勢力,革命非常徹底。
第三次大清洗,則是對內部腐化變質的墮落者們的一次集中處理,從中央開始,拔出蘿蔔帶出泥,把他們全部清理乾淨了。
三次大清洗,被他處決掉的犯罪者數不勝數,他們牽連的人也是數不勝數。
為此喪命的、被流放的、被問罪三代人四代人甚至七代人八代人的,也是不可勝數。
對於一名官員來說,他觸犯法律法規、玩弄陰謀權術,那就要做好全家遭災、牽連後代的後果,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可謂是相當可怕且嚴重的刑罰了,但是依然有人不停的犯罪,不停的做錯事,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頭到底有多鐵似的。
這個年代並不是那個【沒有後代就是大爺】的時代。
這個時代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大家在意自己,更在意後代。
家家戶戶都講究多子多福,家家戶戶都在明政府鼓勵生育的政策激勵下努力生娃,這一波嬰兒潮從洪武六年七年間開始,一直到如今,依然不見收尾。
然而這些既得利益者卻彷彿直接無視掉自己和子孫後代可能付出的代價,直接衝著蘇詠霖本人來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為了犯法,他們到底是多麼不顧一切?
有這決心,幹嘛不去幹革命,而要搞陰謀?
就真的是無解的死局唄?
蘇詠霖為此深深地嘆息,深深的感到自己的能力有限,並不能解決這個權力和慾望的終極難題。
可能他只是一個加強版的朱元璋,無論怎麼反腐,也終究不能解決問題。
可能他無論怎麼進行制度改革,引入民主監督程式,也還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還是那句話。
只要他活著,他就和這些人不共戴天,只要他活著,這些人就休想翻雲覆雨。
那麼,他死了之後呢?
蘇詠霖端著茶碗,在深沉的夜色中倚著門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茶。
時代發展了,科技發展了,文明發展了。
可總有些東西停留在原地,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堅韌一般,堅決不被時代發展所剔除,頑固的存在著,生長著,被割掉一次,就再生長一次,永無止境。
該怎麼辦呢?
蒼白的月色下,蘇詠霖無比的惆悵。
從第二天開始,蘇詠霖開始離開濟南府城,向周邊的集體農莊和手工工場前進,巡遊,與農民們和工人們近距離接觸,親切交談。
在沂州莒州等地進行的十分熱烈的快要失控的輿論危機並非沒有在其他地區有所發展,比如濟南當地,也有不少關於這些事情的熱烈討論。
這裡的人們也熱衷於陰謀論,只不過當地的官員們和幹部們更容易受到濟南城中行省官署的影響,所以這方面的狀況並沒有到失控的地步。
蘇詠霖抵達濟南的訊息第一時間就影響到了這裡的人們。
山東宣傳口在蘇詠霖批評他們之後卯足了勁兒要打一場翻身仗給蘇詠霖看,於是蘇詠霖還沒到呢,就大張旗鼓鋪天蓋地的宣傳蘇詠霖要來了的事情,讓當地民眾知道。
民眾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莫名的激動,尤其是傳來了蘇詠霖要視察他們的工作地的時候,就更加激動了。
在復興會基層組織的帶領下,他們清洗自己的身體、衣服,整理自己的宿舍、家,然後還把整個集體農莊、手工工場給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