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師傅師孃當真派人來這兒踩勘?”
想到這兒,追上去的心念愈加迫切,盡勁兒旋風也似地往前疾掠,前面那人也怪,似有意在誘單嬋行前,單嬋走得快,她也快,走得慢,她也慢,老是保持二三十丈路程。
單嬋追趕了一會,心知此人輕功比自己了得,若要逃脫,自己萬萬難以趕上,莫非那人奉了二怪之命,想誘自己到什麼地方去,一念及此,不由心悸起來,腳步陡地放慢,忽回頭再也不追,往來路盡眺,她芳心中奇怪,方才她分明見史三娘和南星元兩人先後趕出,怎地二人此刻全失了蹤跡?越想越寒心,竟至不敢前追,急奔回寓所,找著二人計議後再作定奪。
哪知她轉回頭,前面那人也跟著回頭,剛才是她追趕人家,此刻反變成給人家追趕,世事之怪,莫此為甚,單嬋聽得後面有足音追趕,心中一氣,手中魔劍一揮,譁喇喇一陣異響迸發,立在當地,索性不走。
後面那人已經走近,她開腔了,先是吃吃地笑,笑聲未已,單嬋已然驚叫起來:“桑龍姑,是你!”
來人果然是桑龍姑,單嬋心中大石,才稍稍放下。要知桑龍姑前此在長白時,和單嬋朝夕見面混得很熟,而且感情很厚,桑龍姑對單嬋的心事也很瞭解,知她在苦戀南星元。
單嬋不比南、史二人時時出門遠遊,她在師門的時候多,所以認識桑龍姑,南星元二人因桑龍姑抵陰陽門的時候,他倆恰巧外出不在,所以彼此並不相識。而且桑、單二人還有一場淵源,當日桑龍姑誘惑紫府魔君私逃下天池,還多虧單嬋指點才能得脫老怪所布魔陣,總算有恩於他,因此,桑龍姑見了她,才不忌憚,反要和她廝會,引她至此,不外想避一避史三孃的耳目而已。
桑龍姑嘻嘻笑著道:“嬋妹子,你要追殺我?”
單嬋瞪一瞪眼,也笑道:“我哪會料到你?紫府相公可好?”
桑龍姑微一蹙眉,輕聲噓了一口氣,喟然道:“不要提了,那冤家……”
單嬋吃了一驚,急口問道:“你們兩口子已然鬧翻?”
又是一聲長嘆,桑龍姑搖頭道:“還不算鬧翻,只是待我不好!”
是何緣故呢?單嬋不禁疑惑起來,處此荒山野嶺,又沒別的女人,紫府魔君怎會變心?桑龍姑續道:“那冤家原來是個薄倖郎,見異思遷,與我相處以來,初時猶有點恩愛,至近月來,竟然舊態復萌,時常一早出門,至深夜才返,有時隔宿不回,有時一去數日,你也知這冤家一向行徑邪惡,他在外面,不是拈花惹草,還有什麼好事?”
說著,連聲嘆息,淚珠簌簌墮下,單嬋也知紫府魔君為人好色,料桑龍姑所言不虛,也只好陪著嘆息。頃刻間,又勾引起如潮心事,想起自己累年來私戀南星元,結果仍然分不得一杯羹,心中不由惆悵莫名,對桑龍姑遭遇深深引起同情,她又怎知這番鬼話,全是玄冰美人所虛捏出來,當下,深嘆一口氣,喟然道:“姐姐休要惱壞身子,男人心最難測,薄倖郎比比皆然,惱好無益!”
桑龍姑心中暗笑:“這小妮子入我彀中了!”
忽地裡她問起南星元來,她道:“塞外怪傑和你在一起居住?”
單嬋一陣黯然,頷首道:“不錯,彼以妹子待我,我也只好把他當做哥哥了!”
桑龍姑一閃眼皮,陰惻惻地笑問:“他和史三娘想必很是要好啦!”
單嬋心中雖泛酸意,畢竟是個天真純潔少女,隨口應道:“他倆自幼便相戀,青梅竹馬,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美事,我也望他倆百年偕老,天長地久,永遠快樂!”
桑龍姑心中啐了一聲,暗道:“好個知禮好義的丫頭,我就不信瞧著人家親熱心眼兒不癢?”
陡然間,桑龍姑格格地笑了起來,笑得彎腰捧腹,沒口呼道:“嬋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