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趕路,這麼快就靠岸休整,似乎太過拖延行軍速度。
黃忠遂道:“主公,現在天色還早,現在就休息怕是早了點,不如繼續西行,末將估摸著黃昏之時可以抵達南陽郡最西端的武當縣,大軍在那裡休息也不遲。”
“將士們一路辛苦,趕路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傳令下去,就在這均縣休息吧。”顏良卻不以為然道。
顏良命令傳下,黃忠自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依令而行。
不多時間,靠岸休整的命令,很快就遍傳全軍。
半個時辰之後,船隊駛入均縣境,萬餘將士離船上岸,安營紮寨。
聞知訊息的均縣縣令,忙是率領著一縣的鄉紳,帶著酒肉果蔬前來勞軍。
顏良親自接見了一縣的官紳,詢問了一番百姓民生之事,並向這些地方官吏們說明了此番西征的目的。
眾官紳們早就得知自家主公要征討三郡,自是人人都恭祝顏良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接見過地方官,一番酒宴之後,已然是夜幕降臨。
當顏良大張旗鼓的宣稱討伐三郡,並接著眾官紳們的勞軍,喝酒吃肉,好不悠閒時,黃忠的心頭的陰影卻是越來越重。
他隱隱的感覺到,自此的出征,顏良似乎有些變了。
兵法之道,最忌諱的就是事先讓敵人知道自己的意圖,而顏良從襄陽之時,就大張旗鼓的聲稱要討伐上庸三郡,這本來已有諱兵法之道。
如今身在均縣,離敵境已近時,顏良卻公然的向著地方的官紳們透露作戰意圖,此等舉動,更是大忌。
要知道,均縣雖屬荊州,但因與上庸三郡相近,民間私下裡多有往來,今日那些來勞軍的鄉紳們,恐不乏與申氏兄弟有交情之輩,今天之後,其中必有人會暗中向申氏兄弟通傳訊息。
即使上庸三郡兵微將寡,但那三郡地處窮山惡水之中,好歹也有著地利的優勢,如今訊息一透露,申氏兄弟自然會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就算憑著兵力的優勢,能夠最終拿下三郡,必然也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顏良的所為,讓黃忠感到,他的這位主公太過的自信,而且這種自信,隱隱似有演變成自大的跡象。
“難道說,主公被中原的幾場大勝衝昏了頭,開始變得自大自傲起來了,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個危險的訊號,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黃忠越想越不安,諸般擔憂壓在心裡,不吐不快,輾轉思索片刻,一咬牙,直奔中軍大帳而去。
中軍大帳中,顏良剛剛打發走了那一干地方官紳,一帳的酒菜還未撤下。
當黃忠步入帳中,看著一臉酒氣,神色悠然自得的顏良時,蒼老的臉上不禁暗暗皺眉。
顏良見黃忠入內,便笑道:“老將軍怎珊珊來遲,錯過了這場小宴,要說這均縣自釀的美酒還真是不錯,本將給老將軍留了一罈,老將軍可嚐嚐。”
“末將征戰之時,從不喝酒。”黃忠語氣有些生硬,拒絕了顏良的好意。
顏良洞察了何其之敏銳,立時從黃忠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滿。
他也不以為怪,只微微一笑,“老將軍,看起來你是有話要說,直說便是。”
黃忠頓了一頓,拱手道:“啟稟主公,末將確實有些話,不吐不快,就怕說出來冒犯主公。”
“本將看起來像是那種聽不得諫言的昏主嗎?”顏笑著反問了一句。
見得顏良這般態度,黃忠便即沒什麼好猶豫的,索性決定把一肚子的不快就吐出來。
“主公欲伐三郡,卻這般輕易的透露了意圖,此乃一忌。而兵貴神速,主公本當從速行軍,出奇不意的殺奔三郡,而今卻行軍緩慢,走半天歇半天,此又一忌。我軍雖強,但三郡有地利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