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事實。
穆澗的目光迴轉回蘇青,“暮歸。你預備如何?”
蘇青抿了抿唇,交握於身前的雙手,緊了緊。
她抬起頭來:
“我接受雲老的訓練。”
她挺直了背脊,環視下面表情不一的眾人,聲音帶三分清冽,兩分漫不經心,以及五分似笑非笑:“但云老言語到底太張狂了些。還望日後,收斂些的好。”
說著輕輕欠了身,幅度卻並不大。
穆澗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底下有不少人等著看他要怎麼做,他卻直接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蘇青,準備看她的表現。
若她恭恭敬敬的應了,就只是個綿軟性子。初見就沒拿出氣勢來,以後也少不得要受揉捏;若是不應,卻又是知不足而不肯輕易改的,就算回來了,恐怕也會是個剛愎自用不肯自省的性子。也不是個易相處的主兒。離心的,恐怕也就不少了。
誰知蘇青到底沒有讓他失望,給了他們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碰。
何況雲老那秉性,也確該壓著些,否則誰都學了他這樣老而不恭的,還成什麼樣子?
易老到底是文人出身,心思周納,所以最後也才放了狠話,算是逼一逼蘇青原本的性子。
雲老卻是帶著笑意拱了拱手。
林林總總又商量了些事情,諸長老方才告辭。穆澗獨留了蘇青下來,在原位上坐著,笑問:
“今日感覺如何?”
蘇青道:“怕是讓穆叔叔失望了。”
穆澗搖了搖頭,“你的事我知道得最清,怎麼會不明白你?先前你在京中的經歷我也不知,但你頂著這麼一個身份,想來步步都是思前慮後的。凡事三思原無不可,但過了,也就失了血性了。”
他將茶盞放下,“今日能激起你的三分血性,其實就已足夠了。”
蘇青坦然一笑,“我心知這樣的缺點,但這一年竟恍惚很久,隱忍成了習慣,反倒難以改正過來了。先前說那話時,也一直唯恐說得對不對。”
“那你是怎麼想的?”
“畢竟是長老,態度若是過於強硬了,有蔑長之嫌;但若什麼都不說,又到底真軟弱了幾分,日後怕是不可控。”
穆澗微微一笑,“不礙事,這樣就很好。你是第一次思慮這樣的事情,總歸能讓人體諒。日後浸淫就了,也自然就明白了。你身上現今少了自信,能得回這一條,今次這場子,就不算白來。”
“是。”
“但是若是跟著雲老一年,離邊那裡又怎麼辦?何況我和璟瑜約好了一月之後比一場武,準備把烏夷手下的兵馬拿回來。”
“烏夷的兵倒成了香餑餑。”穆澗一哂,“你不用擔心,儘管跟著雲老去就是了,離邊那邊,我會安排的。”
蘇青便點了頭。
又說蘇府這邊。
知歸久等蘇青也不見回,只好分報了蘇崢和姬籬。姬籬訝然之下來了府上,問她先前都去了哪些地方。
蘇崢這才把前日下午他於蘇青出行的事情說了出來,正是西門外的地界兒。
姬籬皺了皺眉。
先前還是他和蘇崢去的西城門外頭,所以自然也知道那裡有什麼,他後來也按著那方向去找過,卻沒有結果。
又聞說蘇青當時面色發白,姬籬便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抿了抿唇,道:“我會盡力找尋,但未必能成。”頓了頓,“何況我也得同蘇兄另說說暮歸的事情。”
蘇崢訝然,“妹妹可是怎麼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著她的好,別的事情都可先放放。妹妹真要有個什麼,我又怎麼同父親交代?”
姬籬不答,卻朝外面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