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垂下了肩膀,“沒有睡好。”
權少皇唇線抿得極為冷硬,沒有再說話,不過看著他的目光更為凌厲了幾分,讓整個練功房裡,好像全部都是低氣壓。
鐵手耷拉下眼皮兒,查覺得到他目光裡的一陣陣陰風,苦笑了一下,抬起頭,與他凝重又冷沉的眸子對視了幾秒,索性擺到明面上來說。
“四爺,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一雙黑眸利如刀鋒,寒如鷹隼,權少皇的目光像要吞了他。
丟開了擦汗的毛巾,鐵手走到了他的面前。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太久了,除了睡覺沒有在一塊兒,幾年下來,鐵手幾乎都在他的身邊兒。他了解權少皇,正如權少皇瞭解他一樣。
喉結滑動了幾下,好半晌兒,鐵手才破罐破摔般開口。
“是,四爺,你猜對了。我喜歡她,很喜歡,天天都想著念著,念想得都睡不好。我知道這想法不厚道,不仗義,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為什麼要去想,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越是告訴自己忘掉,越是忘不掉,心窩子都想痛了,就像被人給活生生挖了一塊,再也補不回去了。”
從權少皇的角度看過去,鐵手的樣子很懊惱,原本高大的身軀因了他直接承認念想佔色的話,顯得十分的頹然、消沉、沮喪。
“四爺,你揍我吧……狠狠揍我!我不該想著你的女人。”
權少皇沒有回答,目光尖刺般一直盯著他。
過了良久,練武房裡都沒有人再說話。
權少皇不是第一天知道鐵手喜歡佔色。老實說,換了其它的男人整天念想著自個女兒,他肯定得狠揍一頓再丟出去。可,他是鐵手,風裡雨裡拼殺過,賣過性命的兄弟……而且,他沒有做過任何過分的舉動。
要不他像今天這樣自拔無力的頹廢著,權少皇可以當做不知道,當然完全不存在。可眼睜睜地看著他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真該做點什麼了……
目光涼了又涼,拳頭握了又握,他到底還是鬆開了。
走近鐵手,一個大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輕鬆了許多。
“走,叫上無情,喝一杯去!”
鐵手心裡緊了緊,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頭無端端疼痛。他知道,四爺對自己特別寬待,可越是如此,他越覺得自己齷齪不堪。
“四爺,對不起!”
權少皇冷硬的嘴角,抿得很緊。好一會兒,他才不輕不重地回答。
“感情的事,由不得你。”
鐵手不再多說什麼,無情今天剛好在錦山墅,找他喝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那傢伙慣會說搞笑段子,能樂得人沒有脾氣。
“鐵手,找個女人吧!”
一進一後出了練功房,權少皇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鐵手皺了一下眉頭,想分辨什麼,看著權少皇的目光,心裡抽了抽,又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黑沉沉的清瘦面龐,瞬間便暗淡了下去。
“我會試著找。”
*
哄睡了鬧騰的小十三,佔色見權少皇的車回來了,人卻沒有睡見,猜他肯定有事兒要做,且錦山墅太大,她也沒有去找。下樓去把依蘭帶回來的行李簡直地收拾了一下。
沒有花多久時間,他覺得身上竟有些泛酸。果然人養嬌氣了,稍稍動一動就受不了。一想到此,她不由苦笑,再這麼像少奶奶一般養下去,早晚會變成一頭大肥豬。
於是乎,為了不變豬,她挽起了長頭髮,親自將臥室做了一個全面的衛生。擦地,擦傢俱,整理衣櫥,重新歸整擺放,不為了乾淨,純粹為了把它當成一項能消耗脂肪的運動。
做好了這一切,看著重新擺放過的房間,她抿嘴一笑,覺得親自動過手,親自擺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