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免死聖旨,有了這個,就算不怕安世弘將來翻舊帳了。
皇帝為傳位給安世弘,真真是用心良苦。
御書房裡肅靜得只聽得到皇帝的微弱氣息,永平郡王等人知皇帝心意已決,且也都有了保命的護身符,便嘆氣磕頭道:“臣等謹尊皇上意旨,請皇上用寶吧。”
皇帝心中一鬆,全身力氣便似被抽沒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只得以眼示意讓安世弘代勞。
安世弘強忍悲慟一心照料著皇帝,卻不曾看到。
倒不是他做假,實在是他沒想到父親在明知是他下手的情況,卻仍費心為他打算,他心裡受了觸動,不由想起從前仍在梁王府時,父親與自己是何等的父子情深。不想自打進了皇宮,卻日漸疏遠生起嫌隙起來,以至於走到這一步。
故在大事已定的情況下,看著父親難受的模樣,再想到以後父子陰陽兩隔,心裡的悲悽便再也壓不住了,難得真誠地為父親落下淚來。
皇帝見了,也悲從心起,滴下幾滴濁淚來。
秉筆太監見狀,不忍打攪這父子二人最後的時刻,便從掌寶太監手中取出玉璽逐一蓋下後,呈給皇帝驗看,又展示給眾位臣工。
新帝已定,皇上幾乎再也吐不出話來,眾臣得不到囑託,只得退至外間。
皇后帶著一干嬪妃方進來與皇上見最後一面。
未幾,便聽裡面傳出:“皇帝駕崩!”
眾人齊齊發出悲聲,跪倒在地。
安世弘心中悲喜難辨,卻知現在不是沉溺情緒的時候,為了無後顧之憂,他還得打起精神來,好好謀劃一番。
第二**章 王府窘境
天子殯天,京城縞素,百姓齊悲慟。
盧郡王府也不例外,只是沒有被允許進宮哭靈。
安天祐很震驚,他原本打算先除去安世弘的太子之位,逐漸剪除梁王勢力,沒想到安世弘不僅太子之位無虞,眼看竟要順利登上帝位。
而梁王卻死得這樣早,死的方式又是這樣意外。
安天祐直覺事情不對勁,因為梁王去世,最大利者乃是安世弘。
不過安天祐雖知他父子二人已漸生隔閡,卻也沒敢把安世弘往殺父弒君上想,只道是天助安世弘。
如此一來,只怕安世弘已經知道遺詔一事,安天祐心裡沉甸甸的。
正呆在庫房裡的丘如意心裡也是陰沉的很,雖然外邊太陽燦爛明媚。
王府裡已按制撤下鮮豔物件,下人們也都著了白衣素服。
可是,府裡眾主子的孝服卻不好準備。
接本朝慣例,但凡皇帝駕崩,宗親們都須著麻布粗服,其中規矩頗多,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犯了忌諱,惹下大禍,如今盧郡王府正處風雨飄搖之際,自然更是慎之又慎。
只是,王府富貴,哪裡備得粗麻白布。
丘如意望著僕婦們尋來的細棉白布,不由深嘆一口氣。
用這些細布來做孝服,擺明了要給人留下把柄了。
盧郡王府被圍大半個月,內外不通,這次想來也不會讓人出去買布了。
丘如意想了想,帶著人往二房走去,路過花園,卻看到管事帶著下人們拆花園裡的幾處觀景草亭。
安天祝在一旁拍手叫好,安天祥卻嚎啕大哭,周氏氣急,直叫著兒子奶母帶他離去。
丘如意又嘆一口氣。
內外不通,何止無法去買布,便是柴米油鹽也是進不來的。
幸好盧郡王夫妻年輕時吃苦餓怕了,深深懂得“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的道理,自搬進這個座府裡,先在府裡建了個糧倉,不管什麼年景,都會屯上夠府裡眾人吃上近一年的糧食,鹽巴亦每每備上不少。
當年,見婆婆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