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尷尬地笑了笑。
那年輕公子放下盒子,搖頭道:“我是聽人介紹來這鋪子裡看看,還以為真有什麼不同,連這特別之處都說不上來,還敢說絕無僅有。這半天看下來,覺得你這花記也不過如此……”
“石榴嬌,口脂如其名,選了石榴籽研磨成汁濾去雜質,加入牛脂熟朱製成,其色豔嬌如石榴流火,故此得名。您手下的大春紅、小春紅、嫩吳香、半邊嬌、萬金紅、聖檀香、露珠兒……這些口脂有以色命名,有以味命名,也有用合香香料命名的……單看口脂就有十七八種,公子便該知花記不是浪得虛名。”
花溪不知這年輕公子是不是來尋釁滋事的,但聽見別人貶低自家的東西,花溪自然會說上兩句。
那年輕公子詫異不已,只覺得聲音清冽,有幾分耳熟,迴轉頭望過去,卻見一頭戴白紗圍帽著藕荷色緙絲素衫的女子立在對面,圍帽的白紗齊胸看不清容貌,身量比一般女子略高些,素衫裹身腰間扎著淺黃綢帶,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姬燮的目光在女子纖細的腰肢上停了一刻,讚許似地點點頭,抬頭抿嘴微笑道:“姑娘說得頭頭是道,莫非正式此間鋪面主人?”
花溪在那公子轉過來的那一刻,不禁咬牙,怎麼是姬燮這小子?他怎麼會跑到自己的鋪子裡來了?
花溪急忙否認:“不是,熟客而已。”
“熟客?竟能說出這口脂用料,莫非也會製作?”姬燮顯然有所懷疑。
花溪見他起疑,又不願與他多有交集,忙對劉媽媽道:“媽媽,給我拿一盒小春紅和一盒薄荷膏。木犀,付了錢拿上東西咱們走。”
木犀還是上回林哥兒生辰時見過姬燮,這會兒也認出他來了。花溪一叫,她趕緊從腰間荷包裡揀了兩塊銀子朝劉媽媽走去,擠眉弄眼地給她使了個眼色。
劉媽媽楞了一下,隨即會意,姑娘來了沒一刻,見了這公子轉身就要走,八成這公子姑娘識得。她趕忙取了東西交給木犀,笑道:“多謝姑娘盛惠,姑娘慢走!”
“公子慢看,我等告辭。”花溪和木犀轉身就走。
姬燮手撫著下巴,皺著眉頭看著花溪和她身邊的丫鬟,怎麼瞧怎麼覺得那丫鬟眼熟?
姬燮看著兩人出門上了車,直到車子啟動,他才猛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那丫鬟,雙手啪地一聲拍了一下,驚呼了一聲:“是你!沒想到真碰見了……”
劉媽媽見姬燮要走,而花溪剛剛又躲著他,定是不願相認,忙喊住姬燮:“公子,這天氣熱,老身陪著您看了半晌,你一件沒買。剛剛您問的,那姑娘也跟您解釋了。那位姑娘進來都買了兩樣,您看是不是也買點什麼回去啊?”
姬燮想追,奈何被劉媽媽扯著衣袖,又不好動粗,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拿起剛才看的那石榴嬌,“就這個了,不用找了,爺賞你吃茶。”
說完,姬燮跑了出去,翻身上馬追著花溪的馬車去了。
車上,木犀拍著胸脯問道:“姑娘,那不是姬公子嗎?您幹嘛見了他就跑啊?”
花溪蹙眉道:“我總覺得姬燮這人不簡單。剛剛不快點走,他定會纏著你問東問西。你沒聽他自己說進鋪子看了半天了,只看不買,他一大家出身的公子為何會來這小鋪面?剛剛劉媽媽是看鋪子,丁香定是出去了。我怕再呆下去,待會兒撞見丁香一個不小心,漏了嘴,被他瞧出破綻,發現花記是我名下的鋪子。”
話音剛落,就聽見車外有人喊:“姑娘等等,花溪姑娘等等……”
木犀聳聳肩,“得,叫您躲,這下自己追上來了。”
花溪按了按太陽穴,“哎,果然還是認出來了。好在離開了花記,咱們好應付些。停車!”
車子停了下來,姬燮騎著馬走到車邊,拱手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