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說:“不。”
“為什麼不?”彭因坦的聲音聽得出來還是笑吟吟的。他應該並不意外她的回答。
“我連自己的媽媽都不想見。如果你真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別勉強我,好嗎?”索鎖說完,將電話結束通話了。她望著站在自己兩步遠處的施雲晚——剛剛的話,儘管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她不可能聽不到。但是她冷靜地望著她,比起下午見面時候,少了些激動和不知所措。而且打扮也樸素些了。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儘管如此,她還是很動人的。索鎖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是不是我下午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我很討厭重複自己說過的話。也討厭說過的話人家當耳邊風。”
“鎖鎖,我今天晚上就得走。我還會回來找你,但是這次走之前,我還是想再和你談一談。”施雲晚說。
“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我就是沒興趣聽。”索鎖說著往旁邊挪了挪,似乎面前這個女人是什麼怪物。“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施雲晚沒有做聲,索鎖聽見有人說話,是從唐家大門處傳來的。她心裡一驚,看向施雲晚的眼神都變的更冷。施雲晚當然是明白索鎖根本沒打算讓她走進這個門,她說:“如果你實在不想見我,那我今天先走。給你帶了點兒東西,我讓人給你送進去吧。”
“不需要你的東西。”索鎖斷然拒絕。
“鎖鎖,你能不能別這麼倔?”施雲晚忽然間抬高了聲浪,“你真是什麼都不像他,這點都像到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索鎖咬緊牙關盯著施雲晚,說:“帶著你的東西,走。不稀罕你和你的東西。”她已經看到了姥姥,不知為何,這會兒看到唐恩窈攙著姥姥送出來,她心裡突然間有一股深深的痛苦湧出來……或者是今天、乃至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痛苦和憤懣都已經到了極點。忍著忍著,她都忘了自己打哪兒開始這麼痛苦的了……本來安安靜靜的,或許這輩子就都這樣了,但終究不能如她所願。
“小鎖?”姥姥自遠處就看到了索鎖和施雲晚,叫了索鎖一聲。
索鎖少見的沒有馬上答應姥姥,而是看著施雲晚。
“還不走嗎?你覺得我不敢動手把你攆走是嗎?”索鎖冷著臉問道。
“你說的對。我養你二十年,總算知道你是什麼脾性的孩子。不做淑女就不做淑女,做淑女也沒什麼好的。不過我來了,怎麼也得跟老太太打個招呼。”施雲晚說。也許是有了下午的經驗,她並沒有被索鎖這副樣子挫敗。
“打什麼招呼?老太太還會認得你是何方神聖?”索鎖嗤之以鼻,“省省力氣,馬上給我走。”
施雲晚倒是倔勁兒也上來了。她不跟索鎖囉嗦,轉身向老太太走去。這麼一來,索鎖反而僵住了。她看著不知情的姥姥微笑著看向施雲晚、施雲晚一副溫和又恭敬的神態對著姥姥——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個作為她母親的女人扯開扔到一邊去……
……
車裡的音響還在重複著剛剛那支曲子。
章曉芃轉臉看了看鞏義方,說:“關掉吧,聽著讓人心煩。”
往常她也常聽,鞏義方也許是非常喜歡這支曲子,如果沒有聽別的,總是迴圈播放的。
鞏義方伸手按了下停止鍵。
曉芃託著下巴,望著車窗外。然而車子裡靜下來,卻比音樂響著的時候更讓人心煩了。
她終於忍不住說:“停下車好嗎?”
鞏義方不看她,說:“馬上就到了。”
“我讓你停車!”曉芃聲音一大,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跟鞏義方這麼大聲說過話。在他面前,她根本不會無理取鬧,別提吵架了。
“停車。”她見鞏義方還是置之不理,又說。
鞏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