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便不能奢望你還會是我的,也還存著點兒念想。”鞏義方說。
“你大概不知道,”索鎖輕輕開口,“我從滿十八歲開始,就盼著能成為你真正的新娘……你和我相識的紀念日是你的生日。你每一個生日對我來說都有雙重的意義。你二十四歲生日時,恰好回國了。我預備給你一個驚喜。那些天沒日沒夜地念書,考完試馬上萬裡迢迢飛回來……結果,等待我的是家破人亡、身陷囹圄。我至今深恨下雪天……因為那天,下了雪。”
鞏義方仰了下臉。
他聽到了腳步聲,卻沒有立刻回身。直到這腳步聲真切地來到他身邊。
“我沒想到,你這麼傻。難道你還指望我會愛你嗎?”索鎖輕聲問道。
“不。並沒有。”鞏義方說。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索鎖也明白了。她眼睛再次水汽氤氳起來……她不說話了,就只望著鞏義方。
鞏義方突然間張開手臂,將索鎖擁抱入懷。他沒有給索鎖任何反抗和逃脫的機會,擁抱越來越緊……但他沒有其他的舉動,彷彿是怕任何一點點偏差都會把索鎖弄傷,以至於毀掉他長久以來的等待。
過了好久,他才將索鎖放開。
他等著索鎖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但是索鎖並沒有。
她眼神清亮地望著他,沉靜又鎮定。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七)
“不用愛我。”鞏義方說著,抬手握住了索鎖的肩膀。握的並不用力,索鎖的肩膀卻立刻產生了劇痛。鞏義方望著她的眼睛,說:“我知道你在就行。”
“在哪裡,都無關緊要?”索鎖問他。
鞏義方沉默。
“別騙人了。”索鎖拉下他的手來。她的肩膀真是疼。她知道這不是肩周炎,是舊傷。彭因坦的按摩和撫慰都不能徹底治癒她。她還是會隨時隨地疼痛起來……“我在彭因坦身邊,在離你近在咫尺的地方,跟他恩恩愛愛,無關緊要?燔”
她最近掛起了微笑,盯著鞏義方的眼睛。
“無關緊要,你何必幾次三番要我離開他呢。我不會跟你一樣自欺欺人。”索鎖說著,把手插進了口袋裡。夜越來越深,氣溫越來越低。“明天我會去你們的訂婚儀式觀禮。提前告訴你一下,省得你沒有心理準備。還有,如果你不想讓你母親當眾失態,最好也跟她打個招呼。我萬一也控制不了自己,後到時候後果可難料。”
索鎖在提到丁薔的時候,語氣雖然還算平穩,但眼神驟然間冷了幾分。鞏義方看到,點了點頭。
“她這些天精神欠佳,未必會出席明天的儀式。不過我會轉告她。也讓人照顧好她。”他說窠。
索鎖看了他,過一會兒才說:“我記得你以前就很聽她的話。”
鞏義方是個孝順的兒子。她有時候都很難想象,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竟然會有年輕人簡直是守著老式的規矩對父母盡孝道。鞏義方不僅會,而且還做的很好。只是那麼孝順,也未必會有好結果……
也許是索鎖深情中的複雜讓鞏義方難堪了,他並沒有說話。
索鎖說:“如果我是她,恐怕就不只是這些天精神欠佳,而是日夜寢食難安、天天精神欠佳,還要想盡辦法剪草除根才對。”
鞏義方說:“她並不會真的對你怎樣。”
“是嗎?那是因為我也並不會真的對你怎樣吧。”索鎖低聲說。
她轉頭看了看身後安靜的街道,已經好久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連狗叫都沒有一聲,靜的有些詭異了……她回頭對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鞏義方點了點頭,八腳就走。但鞏義方握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知道你說過的‘想要一切恢復原樣’究竟只是想刺激我母親,還是真的。我並不怕一切恢復原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