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奈河旁邊,突然出現這樣一幅景象,不免有些瘮人。
許應提高警惕,放慢腳步,經過那株柳樹,樹下那人相邀,道:“許公子,何不來坐一坐?”
蚖七警覺,低聲道:“阿應,來者不善!”
許應輕輕點頭,道:“既來之則安之。對方在這裡擺好陣仗,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
他走到那人對面,告了個罪,坐了下來。那幾個牛魔站在他的身後,卻不是站在地上,而是站在一團團陰風中,腳不著地,陰森恐怖。
這是許應的底氣。
雖然不知道這些牛魔為何跟著自己,但有這些牛魔和白骨打魂鞭在,料想遇到危險也可以應付。
對面那人是個愁眉不展的老人,看不出有多大年紀,只能看到皺紋如刀,一刀一刀的刻入他面板深處,深得像是要刻到骨頭裡。
他老得眼睛也深深的凹進眼眶裡,坐在青燈下,眼睛如同隱藏在眼眶中的兩點紅色的香火。
他身上也有一股奇特的香火氣味,但是從外表上看,他不像是神靈。
愁容老者為許應斟茶,許應儘管口渴,但不喝茶,詢問道:“老丈認得我?”
蚖七盯著茶碗吞嚥口水,但這裡只有兩個凳子,兩個茶杯,沒有他的份兒。
愁容老者笑道:“認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許應驚訝的看著他,努力回想自己小時候的情形,道:“我怎麼不記得老丈?我家住在許家坪,許家坪都姓許,我爹排行第三,叫許三郎,我娘是隔壁村的,叫駱英華。我在家裡排行第二,我還有個姐姐……不對!”
他雙目漸漸赤紅,腦海中浮現出望鄉臺的情形,記起那個撞了一下自己腿的小男孩,還有那對看不清面目的夫妻。
蚖七和大鐘各自緊張起來:“糟了,阿應又要犯病了!”
愁容老者示意他喝茶,道:“你小時候便有頭疼的毛病,到現在還沒好。真是可憐見的。”
許應頭疼欲裂,端起茶杯又放下,笑道:“老丈既然抱過我,那麼一定知道很多我小時候的事吧?”
愁容老者見他沒有飲茶,臉上的愁容便更多了。突然天空中電閃雷鳴,有一座大廟飛在天上,只聽白衣儺仙的聲音叫道:“那個養弄大蛇的小鬼,你藏在哪裡?不用躲了,出來!你再來耍兩劍讓我看看!”
許應、蚖七臉色頓變,大鐘也當了一聲,唯獨那幾個牛魔淡定自若,站在陰風中打了幾個響鼻。
許應當即便要起身告辭,愁容老者道:“你大可以放心,他尋不到我這裡。很快永州鬼府判官凌有道就會經過這裡,會將他引走。”
許應目光閃動,悄悄催動天眼觀察他,笑道:“老丈怎麼稱呼?”
他眉心神識運鏡,天眼洞開,映照愁容老者。
許應心頭微震,只見那愁容老者身後坐著一尊無邊廣大的神人,神人坐於虛空中,霞光萬道,不可直視!
“煉氣士!”
許應心中凜然,急忙散去天眼,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任何異狀。
這愁容老者,竟然與棺中少女一樣,都是煉氣士!
可是,棺中少女不是說煉氣士已經絕跡了嗎?這個滿臉憂愁的老者來自哪裡?
那愁容老者察覺到一絲異狀,似乎被人看了一眼,但隨即這種異樣感消失,心中詫異,四下看了一眼。附近只有破廟鬼神在遊蕩,還有白衣儺仙駕著大廟盤旋,搜尋許應等人下落,並無其他高人在場。
“難道有高手隱藏在附近?”
他沒有尋到窺探他的那人,心中暗提一絲防備,道:“水口廟的儺仙姓陳,名眠竹,曾經是南滇國的皇帝。他仰慕神州文化,來神州求學。此人確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