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異蛇雖毒,但更毒的,是橫徵暴斂啊!”
他回到房中,揮毫如風,寫下傳世名篇《捕蛇者說》。
許應把這條蛇妖拖回家,丟進大缸裡。天色已晚,他來不及把蛇送到衙門交差,只好等到天亮了再去。
許應燒火做飯,囫圇吃了一頓,便自沉沉睡去。
大蛇在大缸中拼命蠕動,試圖接上錯開的骨頭,折騰到半夜,只聽兇悍的官吏如同土匪闖到村裡,打砸燒搶,呼喝連連,讓村民上繳賦稅。
許應被驚醒,起床掌燈,向缸中張望,發現蛇妖還在,舒了口氣,這才躺下繼續睡覺。
那蛇妖繼續努力接骨,不知多久,終於接好下顎骨,只聽許應起床的聲音傳來。
蛇妖頹然。
許應穿戴整齊,又來到缸邊看了一眼蛇妖。蛇妖一動不動,心道:“等我接上後腦勺的骨頭,冷不丁仰頭,給他來一口狠的,送他去見他祖父和爹孃!”
許應面朝朝陽,徐徐吐納,默默運轉太一導引功。
呼吸之間,只見他面上的陽光像是隨著他的吸氣而漸漸明亮起來,甚至可以看到空氣中有一顆顆細小的光粒,伴隨著呼吸而隱沒到他的體內。
許應腹中隱約傳來雷聲,轟隆隆,自丹田中升騰而起,漸漸來到咽喉、鼻腔,然後雷聲又慢慢沉下,徐徐回到丹田。
不過片刻,許應身上便自熱氣騰騰,一股股白色霧氣嫋嫋升起。
他的本事,並非祖父或老爹所教。
其實他不是老爹親生骨肉,而是祖父撿回來的。
父親和祖父姓蔣,許應姓許,七年前許家坪大火,祖父從火場救出許應,帶著許應來到這裡。
許應對於那場大火的記憶所剩不多,但朦朦朧朧還記得一種呼吸法門,就是太一導引功。
許應平日裡閒來無事,按照太一導引功修煉,時至今日,已經修煉了整整七年。
許應也不知道修煉這東西有什麼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早上練一練,也無須花費多少時間。
修煉期間,他發現太一導引功最大的作用,就是氣血執行到下面時,尿尿比以前直了很多,不擔心尿到鞋子。
“這玩意兒沒啥用,只能尿得遠。”許應曾經對此嗤之以鼻。
直到許應長大了一些,跟著祖父和老爹去捕蛇,打死了一條大蛇之後,他才知道太一導引功的作用,遠不止尿得遠這麼簡單。
許應把太一導引功傳授給祖父和父親,怎奈他們學習時間太晚,進境緩慢,還是相繼倒在捕蛇的過程中。
而今,家裡只剩下許應一人。
許應在三年前便已經將太一導引功修煉到極致,一身氣血行如奔雷。
他感覺到後面明明還有路,氣血還有執行變化,可惜不知道後面的功法。
他的身後,蛇妖從缸裡悄悄探頭,見狀不由駭然。
許應吞噬太陽之精,錘鍊氣血,比自己還要快,煉化太陽之精的速度,哪裡是吸收太陽精華?分明像只怪物,張開大口侵吞朝日玄機!
“他修煉的是我妖族功法!”蛇妖瞪大眼睛,心中不解,“他不是人嗎?為何可以修煉我妖族功法?”
日上竿頭,許應緩緩停止吐納,蛇妖連忙縮頭。
日上竿頭後,陽光中的火性也變得無比灼熱,這時倘若修煉導引術,便會覺得氣血越來越熱,隨時可能自燃而死!
多煉反而對身體有害,倘若一不留神多練了,體內積蓄越來越多的火性,還需要在滿月之夜採月亮之華,來化解火性,才能保證修為的純淨。
許應來到缸邊,探手捏住蛇妖七寸,將它從缸裡提了出來,面色和善道:“我並非好殺之人。我問,你答,否則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