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
為了給撤退的部隊贏取生存的時間,肯定是要留下一部分人堅守的——現在這種絕境下,這無疑是唯一可取的辦法。繼續死守的話,就是多了葉肇帶過來的近千人,北岸部隊的覆滅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因為有大炮可以提供遠端火力支援,可以給日軍造成壓迫,那麼無疑,北岸的部隊就能撤出去一部分。
但是,作為一個下屬,丟下長官自己逃跑,別說高永祥做不到,便是他手下的兵們,也不可能同意。
其實本來還有更好的辦法的,但是葉肇當局者迷,他卻是沒有想到,如果真的實施這一計劃的話,他根本無需興師動眾帶這麼多人過來,也許只要一條小船,幾個人就夠了——江北,木筏可是還停在江邊呢。當然了,從葉肇的角度,他或許是太自責了,認為自己唯有如此才能抵消一部分責任,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率兵出援。
“你是師長還是我是師長?怎麼?你真的想違抗軍命?”葉肇眼睛瞪圓了。
“師座!”高永祥卻哽咽了。
槍炮聲停止的時候,池觀星等人終於撥出一口濁氣,心中的壓迫感稍微減輕。照明彈的餘光裡,沙灘上那些橫七豎八滿身血汙的屍體將一些游擊隊員嚇到了,一個池觀星的本家小弟戰戰兢兢的對他說道:“大哥,這,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
池觀星雖然也很後悔,但是卻不願意在學兵們面前墜了面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吼道:“混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不是人呆的地方,怎麼?你的小命還有學兵的長官們金貴!狗日的,都給老子精神點,委員長不是說了嗎?打鬼子人人有責,我們今天,也,也履行一下那個責任!”
“大哥啊,對面的可是鬼子兵啊,我聽說這些鬼子都吃人肉喝人血的!”又一個小弟說道。
這一次,他的話終於落進了旁邊幾個學兵的耳中,那幾個學兵的反應很一致,立刻就“嘿嘿”的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嘴巴咧得有點大,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說道:“兄弟,你們哪單位的?我告訴你,小鬼子狠,你比他更狠就得了。丟他老母,他敢吃人肉喝人血,老子就掏他的心吃!”
戰場幽暗的環境下,他一口白牙落在那個游擊隊員眼中,森森的泛著白光。
這幾個學兵,身上少有不負傷的,他們因為戰鬥需要在血地裡打滾,每個人身上都是紅色一片,有的臉上除了一雙黑眼珠還有一口白牙就剩下清一色的血褐色。持久的戰鬥,他們每一個人手上都有幾個小鬼子的命,身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股子戾氣。戾氣外露,將這些游擊隊員嚇得不輕,便是池觀星,看見他們這副尊容臉頰上的橫肉也是不自禁的跳動著,心裡往外冒著寒氣。
不容他們再說什麼,槍炮聲再次響了起來,然後就發生了下面這一幕:一枚榴彈落進了幾個游擊隊員中間,隨即將他們炸飛了。當場炸死兩個,還有三個負傷的登時躺在地上嚎叫起來,池觀星的本家小弟被炸斷了一條腿,他嘶聲喊著疼,喊了幾嗓子隨即就暈了過去。
“丟他老母,還傻乎乎的站著幹嘛?想死啊!”剛才露出一口白牙的學兵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衝向池觀星他們,然後一人屁股後面踢了一腳,將他們踹趴下了。“都他媽躺好——丟他老母,還是爺們麼——”他繼續吼著,忽然,整個人顫了一顫,下一刻,他左手捂住自己往外噴著熱血的心口,喃喃的罵了一句:“丟他老——”“母”字沒能碼完,他一頭栽倒,就此停止了呼吸。
被人家狠狠的踹在屁股上跌了個狗啃屎,池觀星剛開始是勃然大怒,認為這些學兵也太埋汰人了。而當這個戰士喃喃的罵出一句“丟他老”然後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眨巴兩下眼睛,卻是閉上了嘴巴,強自將罵人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另外一個學兵丟掉槍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