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株杆,並餘穢草,並令清淨,嚴飭宮殿,敷置法座,而乃坐之,猶如國王破怨敵國,自於其中,□飭臺殿,安處寶座,平斷一切善惡人民,其惠明使亦復如是。既入敵城,壞怨敵己,當即分判明暗二力,不令雜亂。先降怨憎,禁於骨城,令其淨氣俱得離縛……”
鐵蛋立覺骨會“大抒”一陣鬆脫,全身骨節都泛起一股舒暢之意。
“次降嗔恚,禁於筋城,令妙風即得解脫……”
筋會“陵泉”亦立獲展放。
如是經文迴圈不已,鐵蛋全身經脈骨血也不停的鬆鬆緊緊,作著有生以來最劇烈的運動。
他逐漸覺得這一馴一野兩力之間的爭鬥,竟似早就安排好了一般,若兩軍佈陣操練,進退收放,井然有致。他不禁忖這:“這‘白蓮教經’根本是個練功的法門嘛!難不成那韓不群是在誘我練功?”心中疑慮漸去,愈發迷醉於體內兩股真氣的攻防,竟渾然不覺歲月之流逝。
其實鐵蛋根本猜錯了韓不群的用意。這經文既非什麼練功法門,圓屋、銅鏡更非為了練功而設。韓不群對鐵蛋施展的乃是“白蓮教”不傳之秘“洗腦大法”將人禁閉在圓屋之中,成天唸誦教經,輔以鬼影,把教義強行值入其人腦內,使之生根發芽,永遠拔除不掉。經過此法鏈制之人,終其一生供“白蓮教”驅策,永無貳心。
那知鐵蛋這個渾頭,畢生腦筋全用於武術之上,任何東西都會被他牽強附會,七扯八拉的加到武術裡面瞎攪一氣,這在平時雖妨礙了他的進展,但此刻卻大起意想不到的作用,隨任“白蓮教經”反覆唸誦,腦袋非但絲毫不受影響,體內功力反而大為增強。
忽一日聽到經文:“人生在世,非聖即魔”處,心胸中驀然一動:“什麼是聖?什麼是魔?又何必執著聖魔之分?這可還是六祖說對了,‘不思善,不思惡,自在無礙’,聖也好,魔也好,一腳踢開了帳!”
如此一想,體內頓時圓滿通達,了無牽掣,兩力剎那間合成一力,直向頂門衝上,只覺渾身舒泰,不由大發一聲吼叫,雙掌向上一推,但聞轟隆一聲巨響,黃銅圓屋竟整個變了形狀,頭頂暗門向外掀開,透入一片耀眼異常的銀光。鐵蛋縱身一跳,由洞中穿出,好像一個大黃蛋吐出了一個小�蛋,腳踏實地,立刻打個寒噤,結結實實的楞住了。他分明記得自己被韓不群迷昏之時,乃是仲秋時節,不料此刻竟置身於粉□玉琢的琉璃世界之中,白雪皚皚,落得他滿頭滿臉,他也不伸手拭去,只一逕疑惑著想:“我到底被關了多久?”
舉目四望,見這圓屋建在一個院落中央,四周俱是木造房屋,一名身著白衣的“白蓮教”徒仰面躺在雪地上,似是被剛才那一掌震暈了過去。
鐵蛋見他手中兀自捏著一本薄薄的書籍,俯身抽出一看,正是“白蓮教經”。“原來成天給我念經的,就是這傢伙。”
想把他弄醒,一問端倪,卻見左首木屋中跑出幾個人來,眼見院中情形,都嚇變了臉,亂叫著躲回屋裡去了。
鐵蛋大步搶入,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喝間:“今日是幾月初幾?”
那人結結巴巴的道:“正月都快……快過完啦!”
鐵蛋掐指算了半日,因是跨年,很難算得清楚,好不容易才算出自己竟被關了五個月,又間:“你們教主在那兒?”
那人道:“都……都走了……不幹俺事,俺只是個火家……”
鐵蛋聽他口音怪異,詫這:“這裡是何州府?”
那人這:“青……青州……”
鐵蛋嚇了一跳,暗忖:“怎地把我弄到山東來了?”
撇下那人,滿院找了一轉,果然除了幾個低等職事人員之外,再也不見半條人影,不由站在屋前大廳的彌勒佛像前面發楞,忽見大門口黑影一晃,鬼鬼祟祟的閃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