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月中光”,便已將不知多少人比了下去。
沒幾時,便又讀到姜籲之作,雖格韻整齊,給人的感覺卻比月丘池所作略輸一籌,沙羅娜見姜籲未能壓住月丘池,頗為失望。月丘池卻不愧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幫著讚了幾句。
緊接著,又由沙羅娜讀到唐小山的詩作。
“皇穹何處飛瓊屑,散下人間作春雪。五花馬踏白雲衢,七香車碾瑤墀月。蘇巖乳洞擁山家,澗藤古樹盤銀蛇。寒郊復疊鋪柳絮,古磧爛熳吹蘆花……”
她雖讀得輕柔,心中卻實難談定。
她還未讀完,眾人便已知道,今晚的詩魁只在月丘池與唐小山兩人之間。
月丘池讚道:“小山姑娘此作,上起瓊池,下至人間,如此大氣之作,在下不及。”
唐小山微笑道:“卻不及公子‘葉開風裡色,花吐月中光’之意境。”
唐小山之作大氣而又工整,整體上強於月丘池,但月丘池的“葉開風裡色,花吐月中光”,卻有畫龍點睛之效,乃是妙手偶得之作,兩首詩放在一起,竟是難分高下。
沙羅娜微笑道:“小山姑娘之作氣象非凡,丘池公子之作小巧精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小山姑娘此作是男子所作,丘池公子此作是女子所寫呢。”這個卻是沒話找話,看似隨意取笑,其實只是想噁心一下月丘池。
月彩虹自然聽出她話中酸味十足,也未在意,不管如何,這兩人一個是唐敏的侄女,又是她向神皇所薦,另一個是她親侄兒,兩個都可以算是她的人,不管哪個壓了哪個,她臉上都有面子。
月丘池更是取杯,向唐小山遙遙致意,他已達到在其面前一展文采的目的,至於沙羅娜批他的詩作還不及一個少女大氣,他卻並未在意,甚至還覺得唐小山果然與眾不同,不是尋常女子,心中更加敬愛萬分。
接下來,二妃又唸了兩首,但有月丘池與唐小山的珠玉在前,剩下這些已如雞肋,上邊在唸,底下卻已在討論月丘池與唐小山兩人之作,到底哪個更佳,有的說唐小山的詩作整體更好,有的說單是“月開風裡色”的這兩句,便足已令月丘池奪得詩魁。
姜籲見已無人提到自己,更覺面目無光,他號稱“詩聖”,卻在同一時間被兩人超過,這“詩聖”二字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沙羅娜見無人在聽,也懶得再念,隨手往下翻了翻,竟是一首不如一首。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但凡考試,最早交卷的與最遲交卷的兩批,往往都不咋樣,最遲交卷,甚至要等教官三催四催的,通常能力有限,都是絞盡腦汁也做不來的,而最早交卷的那批更是自暴自棄,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信心,乾脆草草應付一下,交上去就是,還免得浪費自己時間。
不知不覺,便已翻到最下層,最底下一張,卻是她那第一個交卷的外甥所作,她也懶得去看,隨手推在一旁。在她旁邊,淑媛帝姬婀娜而坐,見詩貼推來,閒著無事,輕淡淡地掃了兩眼,忽地面露訝色,用手指兒將其中一貼捏了過來,細細觀看。
月彩虹微笑:“哪位才是今晚詩魁,還請陛下裁決。”
神皇大笑道:“丘池之作意境優美,小山姑娘之作大氣工整,今晚的詩魁當是……”
話還未完,旁邊傳來輕輕柔柔的少女聲音:“當是遠越公子。”
淑媛帝姬話語一完,獨自飲著悶酒的仙妃娘娘嗆了一下,正等著神皇宣佈結果的明妃娘娘驚訝扭頭,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整個陽德殿都靜了下來,所有人一起,錯愕地看著淑媛帝姬。
淑媛帝姬文文靜靜地坐在那裡,露出一個風清雲淡的笑容,輕聲道:“今晚的詩魁,當是遠越公子。”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坐在最末席,輕輕淡淡地自斟自飲的遊遠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