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那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聽見一丁點兒,那必然是不在家。想必下人那裡,劉姨娘已經是打理妥當了。而弄玉,大約昨晚真的在唸經。
大公子是他們共同的故人,她大約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來求安玉寧。
我在出神,臉上卻被人一把捏住,扯了出去。我大怒,手忙腳亂地拍開他:“你做什麼?!”
他倒是怔住。
我也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他一向喜歡逗我,只不過捏捏臉罷了,有什麼的,又不疼。何況是我走神。
但是這一下,這一肚子的委屈卻怎麼也藏不住。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手忙腳亂地把他往門外推:“你出去,我不要你,我也不要去院子裡走,我要睡覺!誰也不許吵我!”
“小韻?小韻!”他被我推得沒辦法,一手拎住我,我便掙不動了。他皺著眉道:“你是怎麼回事?”
我只得道:“你知道昨晚我等了你多久嗎?你不回來你卻不告訴我,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才睡嗎?回來就只會鬧我吵我,你回來做什麼?你別回來多好?!”
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好像想到某些不好的東西。最終他還是耐著性子安撫我,試圖柔聲道:“我怎麼能不回來呢……我是怕你睡了,驚了你……”
我拍掉他的手:“我明明說過我會等你回來,可是你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好吧你走,隨便你要去哪裡!”
他一把捏住我的手,似乎忍著氣:“你總是這樣,一有什麼事情就把我往外推。我告訴你柳韻,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不要後悔!”
我的心裡一咯噔,低頭眼淚啵啵地流。
安靜了一會兒,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伸手來撫摸我的頭髮。
我避開了。
“柳韻。”他的聲音隱隱含著警告。
我輕聲道:“我才不會後悔,你愛走就走吧,走去哪裡也不關我的事情。我又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了。”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然後巨大的摔門聲差點把我衝擊得摔倒。小兔聞聲衝了進來,口裡直叫:“少奶奶怎麼了?!”
我一個人站在屋子中間,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最終,我只勉強一笑,道:“還能是怎麼樣,不就是我又把你家爺氣走了。可能是我沒睡好,心情不好罷了。你別鬧我,讓我再回去睡一會兒。他可算是走了,我能睡個好覺了……”
我說著這些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話,一邊笨拙地爬上了床。耳邊聽到小兔似乎猶猶豫豫地靠近了一些,但是我已經揹著她躺好,連眼睛都閉上了,她便出去了。
這一次關門聲那麼輕,我卻縮排了被子裡。
我前思後想,去想我們從前有爭執的每一個細節,總覺得,他不會不管我。因為他總是會挨不住先來找我。而且,我現在有身孕,他怎麼也該讓著我一點。更何況本來就是他的錯,就算不知道我落水,那他也不該不管我。
這麼想,我心裡稍微安了一些。雖然還是沒底。但還是勉強能睡著。
等我一覺睡醒,已經大中午了。我坐了起來,小兔應聲進來服侍我洗漱。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洗手,一邊裝作無所謂地道:“小兔,你家爺呢?”
小兔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起疑:“小兔?”
小兔道:“爺,在養心閣……”
我的動作頓住:“在養心閣你支吾什麼?”
小兔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這些日子,那弄玉夫人總是有事沒事就把爺往養心閣請。一坐就是大半天。爺只交代說不能對您說,怕您多心。可是少奶奶,奴婢真是看不下去了,哪有這樣的婦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