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上還是一刺,感覺是被劃傷了臉頰。
崔嬤嬤。
到此時我已經鎮定下來。
我平靜地望著這個老婦人,在漫天火光中道:“我早就懷疑這院子裡有內奸,也早就料到是嬤嬤你。可我總不願意認。”
崔嬤嬤看著孫思文趕到我身邊,只冷笑了一聲,道:“那你怎麼會想到是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的女兒中了毒。連玉寧都沒有發現。他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發現不了?就算有人隻手遮天,瞞天過海,將裡裡外外的人都打點了妥當,他也不會一丁點兒都不知情。除非,是一個他絕對也想不到的人。”
我直視她,道:“他是吃您的奶長大的。現在他的女兒又交給您照顧,一切都由您經手,他怎麼會想到您竟然會對他的女兒下毒?”
“而且,現在起火了,這院子裡的下人卻全都不見了。除了嬤嬤,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剛剛她衝進屋子裡,那一瞬間的猶豫,終於還是讓我確定了。
放火的,是安家的人。他們要“清理門戶”,或者說,是要“掃清障礙”。內應,就是崔嬤嬤。
我平靜,卻有些傷心地望著她:“為什麼?”
安玉寧知道,一定會很傷心。
她看著我,卻笑了一聲,道:“哪有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今晚,你是走不出去的。我就告訴你,這什麼情義,都是假的。唯有錢財,才是真的。”
原來是被人拿錢收買了。
我低下了頭。
孫思文突然把我拉到了背後。屋頂上突然風聲鶴唳,好幾個黑衣人,從屋頂上閃下來。他們手中提著的兵器,在月色和火光中,閃著致命的寒光。
崔嬤嬤慢慢地退到了他們那邊去。
孫思文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時候,我注意到那邊平兒的房間突然被人從裡往外用力地砸。孫思文對我使了個眼色。
那些黑衣人便就這麼圍了上來。孫思文一下子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佩劍,就迎了上去。
崔嬤嬤見了,便直朝抱著孩子的我撲了過來。我一下心驚,護女心起,動作竟就靈活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下繞開這老太太,就衝進了我自己的房間。崔嬤嬤大喜,緊隨我後。
我從枕頭底下,抽出了那把匕首。
崔嬤嬤在我後面撲過來。我一急,也來不及回頭,便身子一矮。小福的頭磕到了床柱,一下子哭出來。我的心一亂。
崔嬤嬤竟也頓了一頓。
我來不及細想,反手劈過去,一劍劃在她脖子上。她雖急退,脖子上卻也血如泉湧。
我沒空管她,抱著平兒衝出了屋子,撲到了平兒那個屋子前面。果然這個屋子被從外面拴住了。
有人在裡面拼命砸門。我耳邊就是兵刃交接之聲,火光已經要映紅我的臉。
我單手拔了兩下,拔不下那個鎖來。一咬牙,利落地手起刀落,那鎖竟然“鏘”地一聲,便落了。
有人從門裡衝了出來。第一個是翡翠,第二個櫻桃。一大群武婢魚貫而出,最後一個,是抱著已經哇哇大哭的平兒的小兔。
“少奶奶!”
小兔急來看我:“少奶奶!”
我定了定神,道:“你們是怎麼回事?”
小兔氣得咬牙切齒:“我們都被那老虔婆給騙了!她一個一個地把我們藥倒,全鎖在了這屋子裡!”
這時候,有幾個孫思文擋不住的黑衣人已經圍了過來。
武婢們叱吒一聲,併成一排,提著劍迎了上去。她們身段矯健靈活,動作統一,十分好看。但是我無暇欣賞。
小兔和翡翠在我身邊。翡翠把小福接了過去。
孫思文衝過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