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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靜悄悄,本是千萬人聚集的草原如今靜得嚇人,人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解釋這詭異的大火,更不知四個高大的神像哪裡去了。
所有人都不出一言,目光都落在燕洛雪的身上,燕洛雪緊閉雙目,如死去一般,若不是秦慕蕭手下的脈搏微微跳動,秦慕蕭真地會以為她已離他而去。
但燕洛雪已經無法回應這一切,她茫然站在火中的祭神壇上,大火似乎照亮了一切,她靜靜看著,看她孃親孤零零站在那邊,看著她默默流淚,看秦慕蕭靜立在一旁,握著紫玉簫的手微微顫抖,看著南鳳靈帝陰冷的目光不斷審視著自己,看著鳳夜瀾悲傷的眼神,看著臨淄王翹起的嘴角。
可她怎麼站在祭神壇上,她為什麼會靈魂出竅,她卻不知。她的腳下,竟是通向地下的臺階,地下黑洞洞的,是幽冥地府嗎?
那種黑暗,無聲地說道:“來吧,來了,你就會了解一切。”
燕洛雪再次回頭,看了看祭神壇下面,知道一切嗎,那好吧。她挪動腳步,順著臺階緩步而下,這臺階極陡又極長,但她卻不敢回頭。終於,黑暗中透出了點點星光,她似乎已在天幕之下,四周是青草的味道,還有,馥郁的花香。這是哪裡?
呼啦啦,群鳥飛過,燕洛雪停了腳步,看見群鳥掠去的方向,幾桿青竹,竹舍一間,花圍欄,草作坪,明珠似燈,若侯家人,溫馨而又詭異。
燕洛雪沒有猶豫,她走上前去,輕輕推開虛掩的柴扉,走進院中。她望望院中青竹下的小茶几,兩張小木墩,不覺紅了眼眶。她緊走了幾步,雙手熟稔地推開了竹舍的門。
一白衣少年書生眉目疏朗,掩了書卷,扭過頭,看著她,淡然微笑:“珍兒,你終於回來了。”
“孟久襄,真地是你。”燕洛雪說道,“我這是在哪裡?我為什麼會見到你?我死了嗎?”
“珍兒還像小時候一樣,一見面就問這問那,從來就不管久襄哥哥好不好。”孟久襄輕輕起身,來到燕洛雪身邊,身後的長長黑髮披在身上,映著白衣,隨著衣衫輕擺。
“久襄哥哥就管珍兒了嗎?自從我嫁人,久襄哥哥就再不見我的面了,如今施了什麼法術,把我帶到初見你的地方?為了什麼呢?”燕洛雪鎮定下來,走到原來孟久襄的座位上,悠然坐下,現在她是秦珍兒了。
孟久襄微微笑了,他手指一彈,牆壁上燭火燃起,屋內亮了數倍。孟久襄拖過座椅,坐在燕洛雪身邊,說道:“珍兒生氣了,但若不如此,我怎麼見珍兒一面呢?我怎麼才能讓珍兒知道我對她的心意呢?”
燕洛雪凝眸,冷笑:“心意就是幫助我七哥抓我做人質,威脅長天?”
“珍兒,那是試探!”孟久襄輕聲說道,“那是讓我死心的方法。”
燕洛雪垂了眼簾,孟久襄又說:“原以為那之後你們定然恩愛到老,誰知他卻並不珍惜,不但挑唆巫族叛亂,抓了我,關在大牢,還最終害死了你,若早知那樣,我就該,我就該……”
孟久襄握著燕洛雪的手收緊,燕洛雪抽回手,站起身:“抓了你,關進大牢?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你。”孟久襄說道,“他不珍惜,卻不代表他會退讓,得知你不幸福之後,我就去找你,誰知中了他的詭計。”
“那一日,他突然來找我,我才知你已不在人世,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可知你那位夫君找我何事?”孟久襄問道。
燕洛雪瑟縮了一下,沒有回答,孟久襄說道:“你當然知道了,你回來了,當然知道他請人使了招魂術,可你知道真正為你施術的人是誰嗎?是我孟久襄!因為只有我,巫族王的血才可以使招魂術萬無一失,而我為了你,當然會願意捨棄生命。”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