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雪看了他一眼,這林總管真是執著,傷得那麼重卻吃了丸藥還堅持守在水茵兒身邊,不知是奉命,還是真正對水茵兒有情,但明顯的,水茵兒對他有了恐懼,再不肯正臉瞧他。
“不太可能,既是先祖,怎麼沒有沒標出識別標記?”臨淄王說道。
燕洛雪心中暗道:“標記?標出來讓後人挖墳掘墓嗎?古來多少帝王將相,權高位重之時,就為自己的身後事煞費苦心,所求不過是能享安穩,不被後世打擾,可到頭來又有幾個如願了?若真是埋骨之地,才不會做標記。”
但,這一個個圓圈已經就是特殊的標記了,因此,燕洛雪判斷,這些圓圈絕不是巫族先祖埋骨之地。
這些看似無關聯的圓圈會有什麼意義?無關聯,那就讓它們有關聯,燕洛雪從殷寧手裡要過那兩份圖,在心裡將那圓圈連線了起來,就如同做智力遊戲。燕洛雪猛抬頭,對上了秦慕蕭探尋的目光。燕洛雪將圖紙遞了過去,說道:“連在一起。”
秦慕蕭看了一會兒,問道:“一個人?”
“是你不覺得這姿勢很熟嗎?”燕洛雪問道。
秦慕蕭哼了一聲,不就是祭神壇下的孟久襄嗎?臨淄王問道:“怎樣?可看出什麼啦嗎?”
燕洛雪說道:“將這些圓圈連在一起,就是一個斜倚著的人形,這是頭,這是胳膊,這是腿。”
“是,這我早已看出來了,是人又有什麼古怪?”殷寧問道,“我參詳了幾十年,連這點還看不出嗎?”
“那就是前輩知道了?”燕洛雪問道。
殷寧將食指湊近嘴邊一咬,血流了出來,燕洛雪立刻把圖平鋪在地上,殷寧的血滴在了上面,整張圖紙立時變成了淺紅,而圖中斜倚著的人形竟然正襟危坐,面目清晰,正是孟久襄。旁邊還有一行字:殷之靈血,引渡亡魂。
燕洛雪咬緊了下唇,盯著那一行字,“亡魂,是指孟久襄呢?還是她這個秦珍兒的轉世?”
臨淄王似乎也被這種詭異鎮住了,良久才說道:“這位是哪位先祖?是孟久襄嗎?”
“正是,這圖我殷家儲存了七百年了,一直不識秘密,要不是曉寧樓的人對我用刑,使我流血,我還是不能得知其中秘密。”殷寧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柳兒。
柳兒眼神閃躲開去,說道:“正所謂天意如此。”
“或許吧。”殷寧嘆了一口氣,“我們還得等半個時辰左右,這血色會消退,真正秘密才可以解開,這秘密應該在曉妹的這半份圖上。”
“你怎麼知道?”柳兒問。
“一會兒便知。”殷寧冷淡說道。
這正是最奇特的地方,明明是半分地圖,互不相接,可殷寧的一滴血便讓整幅圖都變了顏色,就好像仍是一張紙一般。當這抹紅逐漸隱去,在孟久襄的腳下,出現了一首詩,兩行字,分列在兩份圖紙上:淺笑低眉繞竹行,聽風掃雪品茶茗;自嘆胸有天下事,難得笑臥美人膝。
這是什麼啊?燕洛雪有些惱怒,這分明是孟久襄在訴說當年的委屈。眼見著秦慕蕭臉已繃得緊緊的,燕洛雪忙拽了拽他的袖子,秦慕蕭一甩,掙脫了。臨淄王他們則大惑不解,都望著殷寧,希望殷寧能給出解釋,孟久襄寫首情詩是什麼意思?表達自己自負才學,卻未獲美人青睞的遺憾?這也太故弄玄虛了吧?簡直是在耍戲對他如此虔誠的後人嘛
“這?我以為這詩接起來會出現地點,誰知……”殷寧也解釋不了了。
燕洛雪說道:“地點已經給了。”
“已經給了?是哪裡?”眾人全都看向了燕洛雪。
燕洛雪看著秦慕蕭,緩緩問道:“這一帶可有竹林?”
“竹?就憑這一個字?”臨淄王有些不信。
“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