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一身絳紅色官服出現在朝堂之上時,滿朝震驚,身為武將,卻著...一品官服?
那飛鶴紋樣繡於胸前,青絲挽起,以冠束之。
與平日男裝不同的是,今晨啟程之時,她坐於桌前,指尖一捻桌上的紅脂,淡淡地塗抹在自己的唇上。
正在為她束髮的秋雨不解:“少將軍可是要換個髮髻?”
剛要解開重新盤,南汐搭上她的手腕:“不用,就如此便好。我朝規制,新官上任還是帶冠方不失禮節。”
“那...”
南汐轉頭看向銅鏡,倏然一笑:“我只不過想要天下人都瞧瞧,世間女子的活法不只有相夫教子一途。”
女子,亦可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女子,亦可當朝為官,護佑百姓。
她非得塗了胭脂,貼了花鈿,就這麼立於朝堂之上。
就像那時青絲高挽,執一把紅纓,叱吒疆場風雲。
她著男裝,是為在這世間行事方便,她一捻紅妝,是為女子能行世間事。
這樣的謝南汐,堂堂正正地站在一眾官員之中,迎接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
同樣注視著她的,還有李星昀。
和碩公主一事已洽談完畢,今日該將此事整合稟告陛下。
他與齊王領命督辦,自當上朝來彙報一二。
不同於南汐,今日的他,一身鴉青色麒麟紋團花湖綢,端的是文人墨客,世外風流。
“星昀,你家未來娘子倒是頗具風采。”
齊王身子稍好,難得上殿,拍了拍李星昀的肩膀,對著南汐看去,他甚少夸人,只不過如此女子實在明媚,實在讓他無法忽視。
李星昀的唇角微微上翹,看著她,聽著齊王的話,心情大好。
“她一如既往,如花如錦。”
殿外走來一人,眾官紛紛俯身請安。
他卻昂首直朝著二人而來。
懷安郡王李官瑾生的眉眼硬朗,眼瞼卻耷拉著,鼻挺唇薄,摻了點吊兒郎當的淺笑:“世間女子本該柔情似水嬌豔似花,這是什麼花?霸王花嗎?還得是世子你會享受,本王瞧著,莫要無福消受才好。”
李星昀一改溫和,眼尾似刀:“懷安郡王此話,甚為不妥。”
齊王一拂衣袖,有些無奈:“官瑾,你該致歉。”
那李官瑾朝著齊王隨禮一揖,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衝著李星昀側目看去,挑了眉:“這話既說的是謝少將軍,自當與她致歉。”
說罷,自顧自的就走去最前方。
齊王摁了摁眉角:“這人許久未上朝,今日也不知道想做什麼?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實在是我未能好好調教之過。”
“齊王殿下何必自責,雖領了聖命教管,那也得學子自己願意學才行,要不即便是再好的良師,也無用。”
李官瑾入京為質,自有難處,看在其父平陵侯的面子上,只要他不執刀去刺殺皇帝,不賣國求榮,故傷人命,天大的簍子,皇家也得替他擋下。
以至於養的這人放蕩不羈,無法無天。
京中誰人不知,他在攬仙宿養了一絕色男綰,為了此人,曾打的自己的二弟,平陵侯最疼愛的次子三天下不來床。
平陵侯氣得舉了馬鞭闖郡王府,結果第三道鞭子還沒打下來,聖旨就到了。
護佑的如此小心,李官瑾得皇家眷顧,連親爹都敢忤逆,整個京都橫著走,至此無人敢置喙半句。
“謝少將軍好風采啊。”
南汐轉身,正對上了李官瑾帶著審視的目光。
“謝少將軍額上這枚花鈿已不時興了。”
說著話呢,手指就要去觸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