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如今,你也要離開了,七年了,到最後這裡還是隻剩我一人。。。”說完她轉身走到了窗臺,默默看著窗外。
其實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背影,小時候,只覺得這身影纖長,詩經所云“窈窕淑女”便是指姐姐這樣的女子,後來長大些,覺得這背影是“遺世而獨立”,再後來,只覺這背影是“遙遙而無期”。
這樣清瘦而纖弱的背影在小紅房破舊的雕花窗欄邊年復一年望穿了秋水。盛夏季節的小紅房已然逝去,新建的教學樓如春筍般洶湧而來,舞蹈房也已遷至新修建的多媒體樓,我去看過那個新教室,牆體四面均鑲嵌嶄新鋥亮的鏡子,白熾燈光明晃而強烈,欄杆與地板了無歲月痕跡,如新人容顏,年輕的音樂老師聲若黃鸝,叫人歡喜。所有的舞蹈老師都選用多媒體樓的新教室,而小紅房只有顏未晞一個舞蹈老師堅持在用。其實校領導曾多次有拆小紅房之意,無奈未晞父親是教育局局長,未晞極力反對,學校一則礙於局長的面子,二則小紅房硬體雖舊,卻也未壞,便也一直沒有強拆。於是這座小紅房就像歲月銅鏡一樣,落寞而衰敗,看著一撥又一撥的青春年少匆匆而過。偶爾夜涼如水,婉約能聽見綿綿古曲傾瀉而來,小紅房燈光陰暗,似有人鶯鶯而語,孤影翩翩。
我捨不得小紅房,如未晞。而未晞捨不得的,是她過往的青春。
我走到姐姐身邊,未晞忽然微微一笑,手指著前方問我,“你每次站在這裡是看他吧?”我怔了一會兒,不覺臉紅,原來心裡隱藏的小秘密被她發現了。未晞所指之人,就是喬索。每次我在小紅房裡練基本功,伴著幽幽古曲宛轉時,喬索就在窗外的足球場上揮汗如雨。我累了,就會倒一杯白開水,靜靜的站在窗前看他奔跑,看他與身邊兄弟談笑風生。偶爾喬索也會探著腦袋小紅房裡找我,四目對接時,滿心歡喜。
這樣的喜歡無比靜好,心動有無,旁人無知,唯獨自己心中可享受。
未晞繼續說:“你知道嗎,你在練功時,他會一個人坐在看臺上看你,樣子挺傻的。”說罷倒是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愣住,轉過頭問她。
“傻丫頭,只有他除了週三週五會在操場上踢球,別的時候從來不出現,這邊你結束回家,那邊他也收拾衣服離開,有時你走早了,他會慌張的探著頭往我們窗臺找你呢。”
我微微低頭,心裡卻異常欣喜。原來是這樣,原來他的目光片刻不曾離開自己,怪不得每次疲憊的離開小紅房去車棚取腳踏車時都能看見他。他從遠處走來,落日將他身影斜斜拉長,他身上帶著濃重的汗水味道,我微咪著眼看他,彷彿他能夠將我的生活照亮,他總是說,“回家吧?”語氣是疑問,卻不容我回答。一路上,兩個人慢慢的騎著車,喬索總是會說些好玩的事情或是有趣的笑話逗我開心,即使他偶爾沉默,我也覺得特別安心。
所有的基本功中,我最愛的便是翻轉旋躍,而這卻是其他女生最害怕的練習。翻轉和旋躍對基本功的要求極高,而且很多女生旋轉時容易發暈,重心不穩,極易摔倒。因為我學習多年,基本功紮實,而且不易眩暈,每次做旋躍練習時,總是做的最好的。我喜歡這種感覺,每次做旋轉時,就會向著喬索的方向,低頭轉身側翻轉,一個回合後抬頭,喬索還在那裡,總是在那裡,一直在那裡。
喬索是人人眼中都優秀的男生,成績優秀,性格開朗。從小學開始我們便是同學,一路初中,高中,兩個人一直被分在同一班,考試的成績不是你前就是我後。從小學到初中,我都是班長,喬索是副班長。那時我總是很愛笑,跟班上每一個同學關係都很好,不論是自習課還是老師不在時,別的班級鬧哄哄,我所在的班級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有那麼幾個愛說話的男生,我惡狠狠的瞪過他們一眼後,他們也會很給面子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