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輝白的聲音突然停下——他看見了姬容的眼珠,帶著點紫黑色的眼珠。
姬輝白的臉色慢慢變了,定定的看了那紫黑色一會,他突然反握住姬容的手,一下便掀起了對方的衣袖。
姬容沒有阻止。
於是,那小麥色手臂上灰敗的青紫色,也就全無遮掩的落入了姬輝白眼中。
清楚的見到了這一切,姬輝白的手幾乎忍不住要用力,但憶起面前的人是自個的皇兄,他還是剋制著力道,只開口問:“是誰做的?羽國宮廷中才有的毒藥……”
姬輝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眼中慢慢浮現起了往常從不在姬容面前出現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姬容輕輕撫了撫姬輝白的肩胛,這個動作總能讓姬輝白最快的平靜下來:“皇弟。”
這是在規勸和安撫了,姬輝白沉默片刻,還是很快就放柔了身子:“皇兄是不是有想法了?”
姬容沒有立刻回答,而只是問:“上午的事情,皇弟都清楚 了?”
“皇兄送姬振羽離開,中途碰到相士批命,是不是?”姬輝白道。
姬容點點頭:“大體是這樣的。那相士被我拿回府了,皇弟也知道吧?”
姬輝白應了一聲,隨後淡淡道:“妖言惑眾,妄議龍庭,怎麼治也不為過。”
為姬輝白偶然流露出的小心眼啞然失笑,姬容道:“確實怎麼治也不為過。只是他說的……”姬容微微晃了神,但很快便恢復過來,只再握了握姬輝白的手,道:“那相士被拿回來後,我還沒見過……我想和你一起聽聽他說的東西。”
姬輝白頓時心下奇怪,還多了些模模糊糊的不好感覺。不過這要求既然是自己皇兄提的,姬輝白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於是只點頭:“臣弟聽皇兄的。”
姬容點了頭,隨即揚聲讓守在外頭的慕容非把人帶進來。
早前在城門口的少年很快就被帶了進來。依舊是一張精緻漂亮的臉和一身整齊乾淨的衣服,還有眼神間那明晃晃招人的清高孤傲……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對方在這一日之間待的是如何痛快。
姬輝白眼神又冷了幾分。側過頭不再看那站在身前的少年,姬輝白仔細的替姬容掖了被角,方才道:“皇兄想讓他說什麼?”
這話固然是在詢問姬容,但另一層卻是在威脅那少年了。
明白聽出了其間的意思,少年微微冷哼一聲,眉間譏削更重。
姬輝白只做未聞。
而姬容,則開口道:“你把早前批過的命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一樣,”少年冷冷回答,“須知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姬輝白驟然變色,剛要起身卻被姬容拉住。
穩穩抓住了姬輝白的手,姬容神色依舊冷淡:“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說說,本王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好讓上天如此待本王?”
少年看了姬容一會。而後,他唇角挑起,似笑非笑:“你當真不知道?天心最慈,草木禽獸得以存活;天心最嚴,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你逆了這麼大的天,改了這許多的命,莫非還想要善終?”
“閉嘴!”一聲厲喝,卻是出自向來溫和淡雅的姬輝白之口。而姬容……
姬容倚著榻,卻是怔怔出神。
姬輝白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厲:“當著皇族的面妖言惑眾,還妄議天意……你是真的打算斬首街口,順帶誅滅九族了罷?”
“人自赤條條來,而後赤條條去——”少年曼聲吟著,眉間只有嘲弄,“你莫不是以為這天下之大,只有你一家懂得測算之數,演推之法罷?”
姬輝白還準備說什麼,姬容卻已經開了口:“好了。”
姬輝白看向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