眇目婦滿面羞慚,俯首不語,卻聽史三娘叫道:“源鳴,你先別迫問你的太太,日後自然知道,嗯,我要你起個誓,此間的會散了,你也不許追究!”
劍魔滿腹疑惑,兀是無奈,果然依言起誓不追究妻子,留待明年由武林公決。
當下,再商量如何尋覓耿仲謀與赤煉人魔的事,葛衣人對史三娘道:“以目前仲謀這畜牲的技業功力,有史姑娘在,他也逞不得強,老夫紫府宮仍有要事,誠恐不能奉陪,敢勞史姑娘偕同瑩兒領下各人,分途往西北找尋,明年四月初四,在唐古拉山廝會,老夫預祝各位馬到功成,把所有人等擒來發落。”
史三娘沉吟道:“這樣好了,我便帶同苗金鳳母子,以及秦寒梅這丫頭同去,其他人等,由瑩兒伴往如何?”
她轉過身去,看覷了一下,又道:“秋娘,化兒,你等去不去?雍兒你們幾個孩子呢?”
南雍道謝婉拒,玉簫郎君夫婦也不想成行,史三娘都不去勉強他們。至於劍魔和眇目婦,則因心念師門久乏人在,想回赤城,同時料有如許多人的高手前往,必可制伏對方,自己去不去倒沒有什麼影響,是以也婉卻了。
正說話間,猛然見苗金鳳頻頻左右回顧,不時復挪身各處窺探,神色則甚倉皇,必有什麼事故發生,方洪見到母親這副焦急神氣,心中好生詫異,因急口問道:“娘,你怎樣啦,為什麼東張西望,在找尋些什麼呢?且聽史前輩吩咐才是!”
分明這孩子誤會孃的意思了。但見苗金鳳看覷了場中好半晌,才像向方洪,又像自問道:“爺爺呢?他老人家哪裡去了?”
方洪一怔,反問道:“什麼爺爺,他老人傢什麼時候到天姥來?”
那也難怪,當方洪與秦寒梅到場中時,鏡湖老人一睹秦寒梅,心有所悵觸,已然悄悄離山他去了,是以方洪還不知道鏡湖老人曾在天姥與葛衣人等盤桓過幾天呢。
苗金鳳本來也是不知,乃是剛才瑩兒告訴她的,瑩兒早便發覺鏡湖老人不在,是以才對苗金鳳提起。
但聽苗金鳳道:“我也不知道,是耿姑娘告訴我的,她說你爺爺來天姥已經幾天了,方才也曾到此,怎地忽然失了蹤跡?”
此際葛衣人才省起方鏡湖不在,心中也覺奇詫,以這位皓首老人的為人,不像一個詭詐之徒,更不像不近人情,怎地會不辭而別,看來其大有緣故在了。
別說葛衣人心中咕嘀不已,且表方洪聽了孃的話,朝著瑩兒一拱手,問道:“耿女俠,家祖父當真到過天姥?”
瑩兒心中不悅,尋思道:“此子怎地連母親的話也不相信?”
她笑答道:“方英雄你不相信嗎?他剛才還在場中坐地呢!”
方洪哪裡是對母親的話不信,他不過情急隨口而問,是一種下意識舉動而已。只見他呆楞楞,浸入沉思,久久,忽地仰天叫道:“爺爺,爺爺,你何必自苦,你和秦家恩怨,孫兒和秦寒梅妹妹都明白你,明白你必情非得已。爺爺啊!武林中多少恩仇都可解決,都已煙消雲散,何況你老人家有恩於寒梅妹妹,怎不可解呢?”
他自顧喃喃,聲調悽戚,虎目中的淚兒,已如斷了線的串珠般,簌簌而墮。秦寒梅目睹這般情景,也自悲愴莫禁,同聲哀哭道:“師傅啊!你老人家怎地這般看不開,徒兒自襁褓之中,是你老人家含辛茹苦撫養,才有今天,前事不提也罷,何必自苦呢!”
當前這對少年男女,幽幽飲泣,好不傷心,葛衣人見了,心中亮了一半,不由地慢慢走到兩人身畔,溫言問道:“梅兒,洪兒,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可否說給老夫知道?或者老夫可為你等兩家調解這椿恩怨。”
秦寒梅雖然投入紫府門下,但對她家與方鏡湖的恩仇,一直沒有提過,雖然她明知殺父仇家是撫養自己成人的業師,只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