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警狠狠將車門關上,自己爬上了副駕駛位,還回頭看了木子序一眼。
透過牢固的不鏽鋼防護網,能看到他嘴角的獰笑。
這輛警車顯然是專門開來押解他們的,戰天不在車上,木子序和眉雨被分別安排坐在一側,兩邊都有持槍的特警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盯著他們,彷彿這對手無寸鐵還戴著背靠的普通青年是恐怖分子似的。
車子啟動,鳴著警笛趾高氣揚的出了小區。
木子序被對面持槍的特警盯得發毛,再看對面的眉雨,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看得出她臉色煞白,隱隱有汗珠從額頭上滲出。
如果無法及時被搭救的話,也許這次下車就是生離死別,以後只能在另一個世界邂逅了——如果有另一個世界的話。
木子序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氛圍。
結果他還沒等想出該說什麼,眉雨卻先開口了。
“是我帶你走上這條路的。”她說。語氣很平靜。“如果不是我,也許現在的你還仍然在家裡碼字,在公交車站裝盲人……”
熙熙攘攘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車輛,人頭攢動的公交站牌。
臉色蒼白的青年緩緩在盲道上走來。
墨鏡罩住了大半張臉,細長的竹竿在身前小心探路,宛若手持探雷器在雷區探險的戰士。
車來了。
距離最近的一個年輕女孩走上前,輕輕扶住了青年的肩膀說:“我扶你上車吧。”
“謝謝。”青年側過頭,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意。
公交車緩緩停下,女孩扶著盲人青年上車。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盲人青年在年輕女孩的幫助下入座,側頭問女孩。“我想盡量記住每個幫助過我的人。我想記住你們的名字。”
女孩甜甜的笑道:“我叫眉雨,眉毛的眉,春雨的雨。”
“眉雨……好美的名字。”……
這一切過去了那麼久,但卻又像就發生在昨天。
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木子序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個站牌,那輛公交車的車牌號,那名中年司機的模樣,還有那個眉雨扶著他坐下的車座。
命運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如果沒有那一天的相遇,就像眉雨說的,自己現在也許仍然是個勉強維持溫飽的落魄寫手,每天只能靠虛擬的文字來宣洩自己的憤世嫉俗。
是的,就是那次相遇,徹底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改寫了自己的人生。
某種意義上講,老闆和眉雨也是改命者——自己就是那個被他們改命的人。
成為改命者後,執行過那麼多的任務,受過那麼多次傷,經歷過那麼次艱險,直到現在,自己身上還帶著傷,要成為黑警的犧牲品。
那麼,如果生命就這樣被終結,我需要後悔嗎?
不!
絕不後悔!
從第一個連智障少女都不放過的色魔鄰居,到奸詐的地溝油生產商,再到恃強凌弱的富二代,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醫藥代表,玩弄感情天理難容的美男詐騙組合……
世界太大,社會太複雜,每天都有太多的罪惡在發生在上演,以前做職業寫手兩耳不聞窗外事,偶爾看到社會新聞上的不公事件只能在心中咒罵,而成為改命者後,自己終於有了戰鬥的舞臺和資本,這麼多遊離在法律之外的罪惡被自己親手終結。
這種戰鬥的成就感是無與倫比,足以抵消一切恐懼,當然也包括冤獄包括死亡。
所以,我不會後悔!
“眉雨。”木子序按耐著內心的激情,故作平靜的看著眉雨。
“嗯?”
“嫁給我。”木子序盯著她的美眸說,認真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