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出聲。
完了。
難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她……她毀容了?!
木子序頓時滿臉擔憂,開始迅速的在心中組織勸慰的語言。
不過悲催的是,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了。
“咳咳……這個……其實沒必要傷心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
事實證明,真心勸慰的語言其實是不用刻意的去組織編排的。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這句話沒有經過任何猶豫,就要脫口而出,連木子序自己都覺得震驚,這麼狗血的言情劇的劇情,竟然要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了。
“木子序,你可來了!”
眉雨哭喊著,撲倒他結實的胸膛上,滾燙的熱淚打溼他的衣襟。
然後,他撫摸著她那只是添了一道小疤的俏臉,柔聲安慰著:“沒事,沒事,有了這道疤反而更漂亮了……”
按照狗血言情劇的固定套路,一般都是這樣的。
可是……生活並不是言情劇。
他開了個言情劇的頭,卻立即又風格一變……
事實上,他真誠的表白並沒有機會說完,剛剛說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
我字還沒等說完,眉雨就突然抬起了頭,好奇的看向他問道:“說什麼呢?我變成什麼樣子了?”
那張臉……
雖然淚跡斑斑,卻哪裡有半點傷疤?
美顏依舊,毫無瑕疵!
……
眉雨當然不可能將自己折騰的那麼慘,這是她在任務開始前就計劃好了的。
事實上除了腳踝和後背上各有一道無傷大雅的傷口外,她全身上下無非就是幾處淤青,皮外傷之類的。
失血過多?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給譚沛沛製造的假象,是拖延時間分散她注意力,不給她想到白勻江的機會。
腳上的血是眉雨提前準備好的血袋,血袋就藏在她放在儲藏室的那兩箱子書裡。
當時她在儲藏室看著時間,覺得水應該快燒開的時候,便給譚沛沛打電話,發揮她優秀的演技,聲嘶力竭的向譚沛沛求救。
“譚姐……救命啊!失火了……失火了!!我動不了!!”
當時聽著電話裡眉雨驚慌失措歇斯底里的求救聲,譚沛沛頓時兵荒馬亂,她萬萬不會想到,電話對面的眉雨卻在一邊大秀演技,一邊不慌不忙的將兩個紙箱推倒捲簾門前,將門抵住。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不慌不忙的從開啟血袋,將裡面的血往自己腳上倒,將整隻白拖鞋都染紅,看上去駭人之極。
接著,用打火機點燃血袋,引燃舊報紙箱,銷燬證據,製造火災現場。
再接著,將牆角的紙箱推翻,造成滾落一地的假象,將舊書架費力推倒,擺好位置。
然後,她爬進紙箱和書架下面,試驗了幾個位置,擺了幾個pose;直到讓自己看上去真的像被砸到不能動的樣子。
再然後,進行這個計劃中最困難,最需要決心的一步——自殘。
當時她一直在計算著時間,譚沛沛從樓上衝下來開門進來之前,不管多麼困難的事情,她也都要搞定。
所以她咬緊了牙關,用腳用力向書架上碰。
一下,兩下,碰到鮮血淋漓為止。劇烈的疼痛,讓她冷汗,眼淚都不請自來,造型更加逼真。
然後,她將自己頭髮弄亂,從地板上弄了些塵土汙垢,胡亂抹在臉上。
然後,撿起地上不知什麼東西上的一截鐵棍,將那盞低瓦數的電燈泡打碎。
最後,開始歇斯底里的放聲大叫,靜候譚沛沛前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