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裡,依著你的法子,不一會兒就……就睡著了。”
戴言忍俊不禁,最後咳了兩聲,好歹壓住了笑聲。
“真的睡著了?”
夏湘點點頭。
“難怪,中衣都沒穿,若知道你穿的這樣少,我就不過來了。”
夏湘猛地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還不快走!”
戴言沒有遲疑,翻身下床,化成一道黑影出了屋子。夏湘不由心悸。今夜之事若被人撞見,或被人知道……
她一陣後怕,又拉了拉被子,將自己團團裹住,直到子時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天兒越發冷了,門簾換上了夾竹棉的,屋裡也準備了火盆。莊上這院子是當年老夫人避暑的地方。壓根兒沒有地龍,南方冬天陰溼。卻不見得多寒冷,所以少有人家燒地龍。
夏湘讓顧媽媽回府取了些禦寒的冬衣和棉被,給各房發了,摩拳擦掌準備一邊過冬一邊開鋪子。趁著來年開春兒前,多攢些銀子。
周玉年一大早就去了鎮上,將夏湘吩咐的事一一辦了,該放出去的口風也放了出去。
過了兩天,再去鎮上的時候,那幾家租鋪子的東家便親自找到了周玉年,樂呵呵地降了價,依著夏湘的吩咐,周玉年又稍稍壓了壓價。最後以市面兒沒有的低價賃了個地段兒不錯的小鋪子。
“估計再壓低些,那東家也能點頭。”周玉年搖了搖頭。
夏湘坐在藤架下打絡子。
“再低……再低就會生出怨懟來了,做生意。還是和氣生財的好,”夏湘眯眼一笑:“明兒咱們籤契約的時候,讓他多賃咱一個月不就得了。”
“……”這跟壓價有什麼區別?
“先生,跟您商量個事兒……日後這鋪子還得您和師孃幫著多照看照看。您幫著管賬,師孃幫著做菜。日後我琢磨出好的菜式就教給師孃,您看……”
“這個……”周玉年已經喜形於色了。卻還是不鬆口。
夏湘看得明白,嘿嘿笑道:“月俸再加。給您三層乾股。”
“看你想哪去了?我不是那意思……”周玉年搓了搓手,眼睛都要笑沒了:“但是,大小姐一番心意,周某就……就笑納了,嘿嘿。”
“喏,您瞧這個,”夏湘從身邊找出個繡帕遞給周玉年:“翠花兒繡的,這丫頭手還真巧。當初打了個那樣醜的絡子,誰知這才跟著乳孃學了幾天?就能繡出這樣繁複的花樣兒來,難得這針腳也還算整齊。”
周玉年抿嘴一笑,與有榮焉地點點頭:“這丫頭,有點兒內秀。”
“何止有點兒內秀?”夏湘放下絡子:“等咱們日後手頭寬裕了,去京都請個頂好的繡娘,有名的師傅,好好教教翠花兒。等手藝成了,找個好婆家,日後再收些徒弟,開個繡坊……”
周玉年有些動容了:“大小姐……”
夏湘抬頭,看到周玉年眼睛有些微紅,不由一愣。
“怎麼了?”夏湘有些不自在,她覺著這些打算都是應該考慮的,不想周玉年這沒心沒肺的先生竟然還能動容。
“就按您說的辦。”周玉年爽朗一笑,眼底的紅漸漸散去。
這就對了嘛,夏湘笑了。
周玉年出去後,乳孃從外面回來,有些為難地問道:“小姐,過些日子就是您的生辰了,咱們……要不要回府一趟?”
夏湘盤腿坐在架子床上,兩隻小腳裹在被子裡,抵著鏤花的門圍子,聽了乳孃的話,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回府作甚?”
“這……”乳孃想了想:“跟那邊兒……還能斷得乾乾淨淨了?”
夏湘伸了個懶腰,不急不緩笑道:“那邊兒?那邊兒還記得我的生辰?八成兒都忘了罷?”說著,她面色一沉,驀地想起了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