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一聲,“撲通”摔倒,手裡掉落了兩團棉花樣的東西,看來他正準備塞上耳朵,便被發現。
那主考官開始之前並沒有明令禁止大夥做這些小動作,但一經發現,毫不留情,立刻便將這人淘汰出局。
對此文笙也能理解,身為樂師,一輩子不知道要面對多少生死考驗,雖然看不到刀光劍影,卻更需要迎難而上的決心和意志,哪能一遇到困難就想著投機取巧。
不過主考官竟然單獨針對考生下手,這使得文笙心生凜然。
自那一個人開始,考場內接連不斷有人摔倒,那些尚在苦苦支撐的人見狀都下意識離得其他人遠遠的,生怕一時不慎被人拉住。
十,二十,三十……
文笙默默數著,她估計等淘汰的人數達到四十上下,那主考官會停了琴,結束這場角逐。
可就在這時,文笙突然覺著腦袋裡“嗡”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轟然炸響,跟著就是一陣暈眩。
這不是大家都聽到的琴聲,是那主考官在其中夾了私,特意針對地她。
該死的鳳嵩川!
聽說話的聲音,這樂師年紀頗老,不知多深的道行,若是妙音八法達到三四層,文笙自忖還奈何不了自己,只是不管怎樣,總不能輕易就敗下陣去。
說實話,這個未曾謀面的樂師彈起古琴不管是投入的程度還是感染力,都遠遠不及王昔,連厲建章都不如,但他的技法非常高超,每一次琴絃振動都不早不晚,熟練,嚴謹,就連空弦時的散音都十分規整,文笙可以想像此人彈琴時有多麼一本正經,大約每一個手勢指法都像是用卡尺卡出來的。
這麼有跡可循,到給文笙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她在腦海中想像著對方那些技法,七絃要如何震動,才會發出這般高亢的聲響,又如何才能在百餘人中單取其一,不覺入了神。
那主考官雖得了鳳嵩川的請託要在今天淘汰文笙,可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他原想著一個邊城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能有什麼本事,虧得鳳嵩川在她面前一次次碰壁,弄得焦頭爛額,說到底,不過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知道她擅畫,還給她發揮的機會。此番到了考場之上,還不是任自己揉捏。
誰知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他這麼時不時催動琴音,如潮水一樣衝擊著對方,那顧文笙卻似岸上的頑石,看著紋絲不動。
等他意識到此女頗為邪門,要令她摔倒自己怕是需得全力以赴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此時考場內已經堪堪淘汰夠了四十個,剩下那些還在苦苦支撐的考生們見狀不由心絃一鬆,暗想可是該結束了。
主考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一急,對準了文笙的方向右手揮出,便是一記輪指。
似有數道驚雷在文笙頭上炸響。
雖然意識中火光明滅,文笙卻依舊站立著未動,除了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之外別無異樣。
她是安然無恙了,可溢開的琴聲卻令站在她周圍的考生遭了殃。
就聽“撲通”“撲通”,驚呼聲四起,登時就有五人同時摔倒,文笙所站的那一小片區域險些清出場來,只剩文笙一個人還孤零零站在原處。
真是想不注意她都難。
本來那五個考生仗著天賦還不錯,眼見捱到考試即將結束,正是心頭放鬆的時候,卻不料遇上了這等意外。
主考官見狀只得止了琴,星輝堂內漸生喧譁。
主考官冷哼了一聲,沉聲道:“好了,你們這一組透過的只有五十五人,成績非常差。透過的,閣裡會派人送你們離開,沒透過的,交上號牌,以後不用再來了。”
連半句解釋都沒有。
這些考生其實並不清楚他們這一組受到了特別關照,就連最後被殃及池魚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