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解俊郎說的是不是實話。但總算聽著了好訊息,文笙暗自鬆了口氣。
鍾天政又問:“聽說你們還‘請’了旁的樂師?”
解俊郎不在乎地上骯髒,盤膝而坐。坦然回答:“不錯,不瞞兩位,我們先後請回來的樂師有七八位,絕大多數都是羽音社的成員。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兩位老人家一樣認死理。二皇子好吃好喝養著他們,不過叫他們閒暇時研究研究《希聲譜》,這等好事,許多人盼都盼不來。”
鍾天政微微笑了笑,接上了他的話:“本來就有不少羽音社的樂師,對玄音閣的地位既羨慕又不服,二皇子有心招攬,許以未來。當他們突然發現,往日裡唾棄的權勢富貴就在眼前一步之遙。只要點個頭,就有可能重複譚國師從龍之功的老路,還能把持住不動搖的人,估計著不會太多。”
解俊郎盯著鍾天政,似是要看出他的底細來,半晌方道:“不錯,是人就有弱點。沒想到老弟你如此年輕,竟是在下的知音人。”
他頓了一頓,猶不死心,試探著勸說:“兩位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何不幫著勸一勸他二人。《希聲譜》他們不說,自有人說,我們已經拿到手了兩張曲譜,他們不研究,也自有人研究,胳膊擰不過大腿,何必死抗著,自找不快。”
敢為一位胸懷大志的皇子做幕僚,解俊郎確實有兩下子,至少這一番說辭就很能蠱惑人心。
可鍾天政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這個年輕人望著他,臉上露出不知會迷煞多少女子的笑容,道:“既然是人就有弱點,解先生的弱點又是什麼呢?是你送去外地的妻兒麼?還是賢妃娘娘未嫁時美得顛倒眾生,令你多少年都無法忘懷?”
今天晚上的山莊之行,鍾天政言行多次超出文笙的預想,到這會兒她都有些麻木了。
文笙知道,鍾天政所說的這兩件事並不是出自許家老二之口。
關於這解俊郎,鍾天政顯是另有渠道瞭解。
同笑眯眯的鐘天政相比,解俊郎的反應就激烈得多了,藉著月光可以看到一剎那間他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一時間,這個被擒後一直保持著鎮靜的解俊郎竟然語無倫次:“你胡說,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何人,想做什麼?”
鍾天政沒有去看文笙,收斂了笑容,正色回答解俊郎:“我想試試,若是掌握了先生的弱點,能不能令你捨棄楊昊儉,轉而投奔我。”
解俊郎聞言更是驚疑,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是什麼身份,也能與二殿下相提並論。”
文笙卻藉著月光,重新審視起了鍾天政。
也許這才是他今晚冒著風險,主動陪自己來救人的真正目的?
雖然這般懷疑一個朋友有違君子之道,但文笙實在不想到最後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一念及被人賣了還數錢這碼事,不知怎的,她竟忽而想起王十三來。
文笙趕緊搖了搖頭,把那個討厭的傢伙晃出了腦袋。
她覺著自己心神有些恍惚,集中不起注意力來,肯定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太累了……
那邊鍾天政已經將自己的身世坦然相告。
看得出,鍾天政是真的想要將這個解俊郎收為己用。
他道:“我不逼你現在便做決定,解先生可以慢慢考慮,以後和我相處的時間長了,便會知道相比楊昊儉,還在我這裡更能令先生一展抱負。”
解俊郎一哂:“難道都這樣了,小王爺還肯放在下全須全尾地離開?”
鍾天政站起身,居高臨下注視著解俊郎,他的聲音聽上去極具壓迫感:“不瞞先生,我自幼習武,山莊裡這區區幾百守衛,我還沒有看在眼裡。先生就算示警喊他們前來,也阻擋不了我離開。永昌齊城山青水秀,是個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