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國的目光都投在白州,紀南棠整合各方勢力之後,率大軍十五萬,在白州永寧城外和列登、東夷大軍對峙,說是大決戰也不為過。
這一戰若是勝了,有望收復沿海的於泉各處,將敵人徹底趕出大梁的土地。
到那時候,紀南棠的聲望將在大梁百姓心中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就是譚夢州也不能與之相較。
紀南棠是程國公李承運的人。
因為李承運的身份,奉京的權貴們對怎麼應對這股勢力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已經做了攝政王的楊昊御自是欲除之而後快。
大梁原本十二個州。如今東部有五個州都在紀家軍的控制之下,江北又落在南崇手裡,留給他的只有六個州,這六個州滿目瘡痍不說,還要和譚夢州共同掌權,這絕對不能忍。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說的不就是這個理麼,這江山分明姓楊,是他和他兒子的。
但這個意思在朝堂上一冒出來,便遭到了眾多權貴的一齊反對。
鬧到後來,就連譚夢州都表示,他也不贊成向離水方面過分施壓。
聖旨下過去,措辭不能太過嚴厲,更不能斥其不來朝就是造反。
可以先試探一下,看看對方有什麼條件。
畢竟李承運和紀南棠有功於大梁,而且朝廷這邊也沒有餘力再打一場曠日已久的大戰。
只要李承運念著舊情,願意歸附,哪怕封其為世襲罔替的王爺,封地任他在五個州里選一個都可以。
奉命前往離水傳旨的是三位欽差。
這三位欽差很有分量。
正使符良吉乃是紀南棠的恩師,當年紀南棠受排擠的時候,此老在朝中沒少幫他撐腰出力,之前李承運督軍白州,頂頭上司也正是他,有這麼一段上下級的情意在,他來離水,李承運總得給幾分面子。
兩位副使一個姓魯名茂,是延國公魯大通的次子,李承運的內兄,兩人私交很是不錯。
魯茂此來,背後的深意可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早在李承運脫困後不久,楊昊御等人還在為“勤王”大軍焦頭爛額之際,紀南棠這邊便已行動,奉京城裡相關人員以及家眷悄悄撤離,就連王昔和卞睛川都到了離水,更不用說李承運的家眷。
程國公府府門緊閉,其實裡面早已搬空,只留了幾個老僕看家。
但像延國公魯大通這等人家就沒辦法了。
朝廷沒叫魯大通來,派來魯茂,其中威脅之意明眼人一望便知。
另一個副使是個太監,內侍總管張宿,這是楊昊御的心腹。
楊昊御打算得挺好,一路上符良吉和魯茂愁眉不展,就連張宿都不想接這個倒黴差事。
誰知道離水現在是個什麼情形,李承運明擺著想要當皇帝,那兩位欽差好歹還沾親帶故,這要是看完聖旨翻臉的話,除了拿自己撒氣不做第二人想啊。
說不定程國公一怒之下,自己腦袋就得搬家。
三人硬著頭皮一路往東,剛進開州境,便被駐紮的軍隊攔了下來。
上來盤查的是個小隊長,連品級都未入,跟符良吉等人地位差著十萬八千里,態度十分囂張。任你怎麼說,半點也不肯通融。
跟他說聖旨、欽差,根本是雞同鴨講。反反覆覆就是一句話:白州前線正打著仗,為防奸細混入,上頭有嚴令,任何可疑人都不得透過。
符良吉三人成了“可疑之人”,到是齊齊鬆了口氣。
不讓過,那就在這裡安營紮寨等著吧。
那小隊長回頭叫手下給送了些糧食酒肉來,符良吉接到報告微微苦笑。這是人家對他們的“識趣”表示滿意呢。
其實符良吉幾個一出京,李承運就得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