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分成明暗兩塊,藍色的眼睛像夜明珠,毫無疑問是約瑟夫。
「被那個服務生跑了?」
假廚師沒有說話,相當於預設,約瑟夫捶了一下貨架,罵了句英國俚語,又問:「知道他是誰的人嗎?」
「鳶也。」假廚師舉起手裡的針孔攝像頭,語調不溫不火,「你們為什麼對她做這種事?」
約瑟夫一愣,他兩句話接在一起,他有點沒明白意思是那個服務生是姜鳶也的人,還是質問他們為什麼對姜鳶也用藥?
頓了頓說:「因為她也曾那樣對待過李幼安,李幼安就想以牙還牙。」
假廚師根本不用思考:「鳶也不會做那種事。」這也讓他想明白,李幼安是怎麼跟蘭道搭上夥,「你們做了嫁禍給鳶也?」
約瑟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好像有點著急時間,眉心一道深深的刻痕:「是夫人的意思……那個服務生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蘭道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但你別真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跟我才是一邊的,隱瞞我對鳶也下手,忘了我當初對你說過什麼?」
假廚師早就給過他警告,但凡涉及鳶也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告訴他。
約瑟夫陰沉地道:「我只是想讓跟他有關係的人,都付出代價。」
這位貼著「蘭道夫人心腹管家」標籤的中年男人,好像做什麼都是由蘭道授意他,然而這一句話,卻帶了很強烈的私人情感。
「他」,指的是尉遲。
假廚師只一句話:「他身邊那麼多人隨便你想對付誰,她不行。」
約瑟夫沒有吭聲,甲板上有人從照明燈下經過,拉出長長的影子,從他臉上掠過,剛好模糊他一瞬間晦澀的臉色。
「蘭道還想對鳶也做什麼?」
「沒有了。」約瑟夫又看了眼手錶,嚥了下喉嚨說,「這是洛維夫人的生日宴,她是公爵之妻,夫人也不敢太放肆,對姜鳶也做那種事,只是想幫李幼安『報仇』,使她對夫人更加死心塌地而已。」
假廚師手裡玩著那個攝像頭,不置與否:「把兩份影片給我。」
約瑟夫沒有明白:「什麼兩份影片?」
「這個針孔攝像頭會自動上傳到雲端,發給我,然後把原件銷毀,不準留備份。」假廚師僅露在外的眼睛,不帶半分情緒,「你們設計李幼安,一定留有能威脅她的把柄,也是影片吧?發給我,我有用。」
「至於那個英國人,我可能知道他是誰了。」
……
回到此刻,鳶也只躺了五六分鐘,平復了高朝的餘浪後,就撐著床起身。
「去哪兒?」腰上環上來一條手臂,男人聲音裡是饜足的慵懶,順勢掐了一下她的細腰。
鳶也怕癢,輕笑著倒回他懷裡,抓住他作怪的手,想說別鬧她,結果反而被尉遲看到她的手指,一下攥住,語氣沉了:「你的手怎麼了?」
鳶也被木刺插進指甲縫的那根手指,輕微紅腫起來了,但她還是輕描淡寫地說:「沒事。」
「都腫成這樣了還沒事?」尉遲惱她這種態度,拿起床頭櫃上的座機就要撥打,「我叫醫生過來。」
鳶也按住電話:「房間裡有醫藥箱,你用鑷子,幫我把木刺挑出來就好。」
她不是諱疾忌醫,而是覺得沒必要:「找醫生,醫生也是幫我把刺挑出來,再塗點藥膏,又不能幫我做手術,何必去麻煩呢?」
尉遲眉峰清凜地蹙起,想起她以前幾次『豐功偉績』,切闌尾一天下床,摔骨折三天出國,生生氣笑:「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身體。」
這題她會!鳶也從善如流:「有你心疼我就夠了。」
很好,又開始調戲他了。尉遲捏住她的下巴,攫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