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道,“我,我滿腦子都是寒崖前輩說的北都地宮……”
她實在太信任寒崖老人,深信不疑地認為對方根本不會騙他,說出“北都地宮”這等隱秘之地也是為了幫她,順便幫幾個徒弟了結因果,所以她便篤定卓正陽在離開東宮後就一直在北都。
可若是……他沒走呢?
偌大的京城,想藏幾個人,太容易了。
連東宮地下都能有那麼龐大的地宮,更不用說其他地方——就連三皇子府下面都四通八達不是?
“所以按照這個猜測……”奚玉嵐也慎重起來,“這次棠棠離開京城,或許會直面卓正陽?”
奚玉棠呆愣地望向他。
“不行,你不能獨自前去。”銀髮青年瞬間冷下臉來,“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能看你遇險,實在要去,我陪你。”
“可卓正陽功力不下你我,若察覺,恐會前功盡棄。”奚玉棠抿唇,這是抓住紫薇樓的絕好機會,我……哥,我不可能錯失。”
十幾年掙扎浮沉,忍寒毒,扛入魔,失憶,功力盡失……什麼苦都受過,什麼痛都捱過,苦尋紫薇樓多年,終於要抓住他們的行跡,終於要再次面對老怪物,這時讓她退縮,怎麼可能?!
她求助般地望向越清風和沈七。所有人當中,他們是最明白自己曾經受過的一切折磨苦難,也最清楚她的執念,若說還有誰能懂她,唯沈七和越清風。
兩人都沒有開口。
沈七有心說些什麼,可一路相伴而來,他了解奚玉棠至深,知道有些話曾說過一次便不能再說。兩人十幾年相處,唯有一道裂痕便是復仇。驕傲如他,都能放下固執放任奚玉棠修煉太初,憑的也是對她的透徹瞭解。
復仇之與她是支撐信念的一環,她不可能放棄的。
良久,越清風才平靜開口,“棠棠,在場與卓正陽交過手的唯有你一人。你閉關歸來,師兄與我都未曾問過半句……太初可成?”
“成了。”奚玉棠直勾勾地看他。
“幾分把握?”
“五五。”
“若是加上師兄與我呢?”
“七成。”
她定定地望著越清風,後者雲淡風輕地回望她,接著,忽然展眉一笑,“那便一起罷。”
眨了眨眼,奚玉棠側目望向兄長,奚玉嵐微微頷首。頓了頓,她呼了口氣,“好,那來計劃一下怎麼個將計就計法,以及如果要走,小美是留還是跟。”
“我留。”沈七也忍不住笑起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因這一笑而登時美得驚人,“對上卓正陽我幫不上什麼忙,留下等你們凱旋才是該做的。只要你們還有一口氣在,撐著,有我在,當無憂。”
奚玉棠怔了怔,牽過他的手狠狠握住,“此去不知幾許,這裡一切拜託你。”
“放心。”沈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
日落時分,幾人分開行動。越清風開始佈置計劃,奚玉嵐也要打前哨,而奚玉棠將玄天這邊的事交代完後便換了身衣服出門,直奔衛寒府邸。
她沒有拜帖,自然也沒走正門,當人從房頂飛越而下,落在庭院湖心水面上時,正對著她的主院書房忽然開啟門,一身深煙紅勁裝的衛指揮使出現在了門口廊下。
“果真是稀客。”衛寒直直望著荷葉上筆直而立的人,眼底驚詫閃過,徒留濃重的深意。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尋你。”奚玉棠淡淡開口。
兩人私下相處不過寥寥,次次針鋒相對,次次她都自稱本座,唯這一回,用了“我”。
衛寒定定與她視線相撞,夕陽在他刀刻般的臉上籠著一半淡金色,另一半深深隱入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無聲的交鋒過後,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