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叮囑了司離有事幫忙一定要通知她後,奚玉棠跟隨小太監離開,司離站在宮殿門口目送她離去,小臉上努力掛著笑,掌心卻已被指甲掐得不成模樣。
教主,你等著我。終有一天,我會憑著自己的努力走出這紫禁城,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
以前您護著我,以後,換我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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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小太監一路來到宮門口,遞上薄禮謝過對方後,奚玉棠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皇宮。
日頭西沉,月朗星稀,一輛寬大低調的馬車正無聲地等在不遠處,馬車前,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筆直而閒適地站在那裡,身材削瘦,臉色蒼白,身後是提著燈的秋遠。
奚玉棠抬眼,恰撞進他視線裡。
她勾了勾唇角,抬步朝他走去。剛走出兩步,身後便傳來一聲呼喊,“奚玉棠。”
奚玉棠停住腳步,回頭,衛寒正面沉如水地站在宮門口望著她。
“記住我說過的話。”他沉聲道,“別人能做的,我衛寒也能。”
涼涼掃他一眼,奚玉棠沉默轉身,腳尖一點便來到了越清風身邊,後者低頭咳了兩聲,朝秋遠伸出手,後者立刻將捂得暖暖的手爐遞了過去,轉手,便被他塞進了眼前人懷裡。
“走吧。”他嘴角清淺地彎著,謫仙般俊美的臉上因笑容而多了一絲煙火氣。
奚玉棠接過手爐,點點頭,先一步上了馬車。
秋遠打簾,越清風卻並不著急,而是遙遙朝宮門望去,衛寒依然站在原地,大半張臉都隱在陰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兩人的目光於半空中相撞,接著膠著對峙,誰也不願退讓。空氣中湧動著淡淡的殺氣,周遭寂靜得連風聲都沒有,氣氛壓抑至極,好似只需要一個引子,就能引爆一切。
“還走不走?看上他了?”奚玉棠不耐煩的聲音夾雜著深厚的內力突兀地橫插而入,猶如針尖麥芒的對抗中突然颳了一陣大風,巧妙地打破了這一僵局。
越清風輕飄飄掃了宮門口那道高大的身影,順勢撤回目光,動作極盡優雅地上了馬車,車簾落下,只聽裡面傳來他夾雜著輕咳的如玉嗓音,“不過多看兩眼,怎麼到你這裡就變了味?”
“他有我好看?!”
“咳咳咳……當然沒有。”
“算你識相!秋遠,你家主子今兒喝藥沒?”
“秋遠,你告訴她,主子我喝藥了嗎?”
馬車外的秋遠:“……啊?主子,我,我該說喝了還是沒喝?”
“……”
馬車漸行漸遠,聲音也越來越弱,最終,全部消散在空氣之中。
衛寒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門口,目光始終沒有從那輛馬車上移開,刀刻般英俊剛毅的臉上籠罩著大片的陰影,深邃複雜的眼底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有怒,有不甘,還有一絲一閃而過,連痕跡都沒留下的豔羨。
而車中活該被烈火烹油的兩人對此毫無所覺。
待遠離宮牆,感受不到衛寒的殺氣,奚玉棠看向對面人,沒說話,眼尾的意味卻寫滿了‘你來幹什麼’。
越清風低低咳了兩聲,突然沒頭沒尾地開口,“你走後,林淵差人傳話找我一敘。”
林淵?
奚玉棠眯起眼,“怎麼,聽說我來了,歐陽玄不安心?”
對面人沉沉笑了一聲,算是預設。
聖女蘭玉在宋府出事,其後又傳出受傷中毒,接著宋府被滅滿門,這事聽起來多像玄天的手筆啊,偏偏奚玉棠還真出現在了京城地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歐陽玄和柳曼雲面對蘭玉不懼,可換成奚玉棠,就有點心虛了。
聽說奚玉棠和蘭玉如今住在越家別院,歐陽玄徹底坐不住。按理說宋府一事後,聰明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