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的正對面正巧就是餘牧,而她的左手邊果然已經放了一杯茶。
每個人都各懷心思,氣氛就像是結了冰的海水,表面看上去一片平靜,實際上表層下流動著的水,正不緊不慢的像波濤洶湧靠近。
坐在貝塔身邊的蘇好,終於在眾人探究不明的目光下,不緊不慢的介紹道:“她是我女兒,貝塔。”她終究沒能說出“養女”這兩個字。
貝塔長得雖然胖了點,但著實是個稀罕人的娃子,還有點自來熟,自從看到程兮後就一直不停地偷瞄程兮,聽到蘇好的話後,也奶聲奶氣了重複了一遍,卻是對著程兮:“蜀黍,我叫貝塔哦!”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鳳淞捋著鬍子笑著說,“她長大後會很有福氣。”
蘇好得意,“謝謝先生吉言。”又低頭對貝塔道,“謝謝先生。”
貝塔乖巧的說:“謝謝先僧。”
貝塔委實有活躍氣氛的能力,就連餘牧聽著,都輕笑了出來。只有貝愛,低著頭僵硬的吃東西。
酒過三巡,齋菜吃得也差不多了。在座的都是有體面的人,不再尷尬,倒是談笑風生,聊了些江蕪省的閒文趣事,蘇好聽著都興趣盎然。酒過之後,一行人去了後廳,準備繼續。
貝亦銘提出有事要問“蘇好”,請他們先去前廳,餘牧沒什麼好反駁的,對貝愛笑了笑就先跟著鳳淞走了。
貝塔特別喜歡纏著程兮,大概是程兮本就長了個漂亮的臉蛋,聲音好聽,又容易被欺負,貝塔總是目中無人的纏著他。貝塔畢竟是貝亦銘的外甥女,程兮不好拂了貝亦銘的面,也就委曲求全的哄著。
蘇好看著程兮和貝塔打打鬧鬧的背影,經過貝愛身邊時,俯身在她耳邊問:“貝塔是程兮的女兒?”
貝愛一愣:“怎麼可能?”
“那是誰的?”
貝愛一笑,“是餘牧的,信嗎?”語罷,不再交談下去,滑著輪椅滑到了貝亦銘身邊問什麼事。
蘇好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揉了揉太陽穴,這一天的事情,都把自己弄糊塗了。貝愛跟了餘牧兩年,貝塔四歲,還是之前的篤定,兩人根本不可能有關係。
蘇好轉頭最後看了一眼正在交談的兩人,隱約聽到什麼文稿的事,不疑有他,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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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廳是連著別墅外的一個小型休息廳,裝修的不是前廳那般中規中矩的傳統古式,而是連帶著室內游泳池的現代小派對般的休息廳。鳳淞習慣中式,就如剛剛的晚餐一樣。而這處的休息廳便是鳳淞遷就外人專為客人準備的。
休息廳的展臺上,一套骨質瓷正放在其上。
蘇好就像是能檢測偏振光的鴿子,能夠準確的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蘇好一直喜歡骨質瓷,當下一看到就欣喜的湊了上去,愛不釋手的拿起一隻骨瓷杯左右端詳著。
骨瓷是昂貴的釉下彩,蘇好非常輕易的就看了出來,完全無鉛和鎘,很健康的瓷器用具。這套骨瓷的底紋顏色很特別,是復古亮黃色,而圖案,加上了白金漢宮前維多利亞女王的盤旋雕像,歐式的華貴躍躍骨瓷之上,活靈活現。
她好像從哪裡見過這套骨瓷,卻記不起了。
“這是他送給‘我’的。”貝愛忽然在蘇好身後淡淡地提醒她。
這話真是夠自欺欺人的了,蘇好在貝愛面前半蹲下來,一手把玩著骨瓷杯,一手拍著她的腿,悠悠地道:“埃及摩西神廟出土的石碑上刻著一句話,‘當你對自己誠實時,天下就沒有人能欺騙你。’你現在是不是覺著全世界都在騙你?你應該比我清楚餘牧愛的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