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居住地距離巴黎有多遠,都擠破了頭的往巴黎市區擁,甚至平時人潮洶湧的凡爾賽宮裡卻門可羅雀
三百萬人擁堵在巴黎城,約翰勞家門口天天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別說是人了、甚至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街道兩邊的房產的價格都一下子翻了三四倍,那些高貴的爵爺們和夫人們已經顧不得身份了,他們天天守在約翰勞家門口,企圖在第一時間堵截到這位帝國紅人,確保在密西西比公司增發股票時自己能排在第一個購買者的位置
約翰勞被迫搬了四次家,後來恐怕連路易國王都不知道他每天晚上住在哪裡。第五次他乾脆租下了孔代親王的大莊園充當交易所,而親王自己卻留下了莊園的後花園,搭建起了無數頂五顏六色的帳篷租賃給那些急迫的貴族們。
3月的法國巴黎,貴族們最值得攀比的事情不再是脖子上懸掛的印度寶石或者假髮帽子上稀有的禽鳥羽毛,而是有沒有住進孔代親王后花園的帳篷內與約翰勞爵士做鄰居。
雖然新股還未開始發行,但先前發行的股票在交易所市場的價格不斷翻番,甚至一天就能上漲五到六個百分點凡爾賽也停止了舉辦舞會和晚宴,因為壓根沒有人參加連國王本人都找不到舞伴
帝國重臣、世代親王、最顯赫的銀行家、暴發戶高利貸商人……約翰勞每天從早晨起床到晚上睡覺,周圍滿是這些亂哄哄的人群,他們以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名目與他偶遇、遭遇、突然相遇嚴重打擾了他與安吉利亞談戀愛的心情。
對此眼鏡男表示非常憤慨
可憤慨又有什麼用呢?每天人們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究竟什麼時候發新股啊?給個準話吧”,最後一句話還是:“發行時第一時間一定要通知我哦”
最終,眼鏡男受不了了,他衝著後花園的帳篷群叫囂道:“發發明天就發”
4月1日,密西西比公司增發四十萬新股,群眾表示供給十分匱乏
股票交易所的大鐵門奇蹟般的被沖垮,櫃檯的服務生甚至都不敢露面,最終眼鏡男不得不親自上陣。人們高舉著法郎的手臂在他眼前來回晃悠,上下襬動的彷彿萬國國旗。眼鏡男蓬頭垢面,衣服被拽破了,假髮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要不是高高的櫃檯阻擋著,他甚至感覺自己都要被人們撕碎
事實上若非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壓根沒有資格在股票交易所開戶,可就是這場狂熱的購買高潮也給不少平民小人物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交易所門口的一個鞋匠把攤位租了出去,同時向前來購買股票的人提供紙筆,一天就賺了兩百法郎還有人傳說一個駝子把自己的駝背出租給投機客充當書桌,也大發特發
四面八方湧入大批的外省貴客,巴黎的商業空前繁榮,貴族們白天看到股價瘋狂的暴漲,晚上便會盡情的揮霍。絕大多數的巴黎市民都將自家的閣樓、廚房甚至是馬廄騰出來充當客棧,整個巴黎的交通瀕臨癱瘓。
工資、房租、物價,所有的一切都在上漲,爆富的人們肆意揮霍,以往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珠寶和高檔藝術品此時都像是白菜般的被搶購一空。不少替主人去交易所出售股票的僕人,當抵達時發現股價大漲,便將多餘的部分揣入自己的腰包連夜出逃。
如同墜落前最後的狂歡,整個法蘭西隨著約翰勞的節奏開始舞動。
發行結束後的一個禮拜,股價仍然向上一路攀升,從十法郎一股上漲到了五十法郎一股。購買者的資產又徒然增長了五倍。
週末龐巴度夫人的沙龍內,文學家、藝術家們不再談論他們的作品,開始談論起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
“……投機、逐利是可恥的,法國正在朝全民高利貸商人演化,我鄙薄他們的衝動,也同情他們的墮落。”一位著名文人說道。
“是啊,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