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澎湃的情緒不是不存在,而是被掩於冰層之下。
在它們徹底燒穿冰層前,很難被窺探到,可當它們徹底燒穿冰層,一切都會變得來不及了。
……但問題是,工藤自覺自己跟菸酒的適配性非常低啊!
他回憶了一下,再度確認了松田陣平的甦醒並不完全是因為安室透的故意激怒。
似乎每一次在危險邊緣試探時,他跟松田的共鳴度都會提高,這次瞬間拔高到百分百,除了他說的那些話的確很對松田的胃口,可能也有他面對了這麼大數量的炸彈的原因在內吧。
這傢伙還真是……對情緒的偽裝能力比22歲強了不知道多少啊。
不過工藤很確定,起碼幼稚不是裝的,這人是真的幼稚,多大歲數都改不了的幼稚,尤其是當他跟安室透對上的時候,格外幼稚!
【既然現在用的是我的身份,而萩已經在了,也就是說還有另一具身體……扮演的是萩?】松田陣平又若無其事地說,【挺好的,我很期待。】
【期、期待什麼?】萩原研二的靈魂本能地抖了一下。
【當然是期待……】那道沙啞的聲音幽幽地說,【用我的眼睛親眼看著這個身體給你的臉上來一記比打金髮混蛋還要狠的。】
松田陣平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在最後不知不覺洩露出了一絲火氣,他做著對幽靈沒用的深呼吸,很快恢復了正常的語氣:【總之,我也沒意見,反正我也是個死人,既然萩這傢伙認可了你,那你怎麼說也不可能是什麼反派角色。你要怎麼用我的身份都ok,我只有一個交換條件。】
工藤覺得自己已經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給萩報仇。】松田陣平說。
果然是這個。
他直到這個時候才覺得沉重的四肢回暖了,難得感到了輕鬆。
這份心情讓工藤甚至沒有選擇拿出手機打字,而是用正常的音量忽然開口直接說:“那個人已經死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消失了。
【小陣平……】萩原研二這下聽上去是真的愧疚得要哭出來了。
從別人口中瞭解和自己猜測幼馴染的執念,跟親耳聽見,總歸是不一樣的。
……主要是對他良心帶來的痛擊程度不一樣。
不過此時此刻機艙裡也不止他一人,距離並不遠的安室透也聽到了這句話。
安室透愣了一下,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松田陣平】口中的‘他’是誰——那個接連害死了萩原和松田的炸彈犯。
一想到這個,安室透的表情詭異了起來。
不說現在出現的萩原和松田是怎麼回事,如果光說那個炸彈犯的話……呃,那傢伙其實還是在他的眼前爆炸的。
這是能說的嗎?
安室透心想:不是很合適,但是實話實說,事後確認那個人真的徹底死透了時,他心中其實……是高興的。
“你……”
“沒什麼問題了,走吧,該去通知警視廳來接手這裡了。”那邊的捲髮青年壓根沒等安室透說什麼,好像根本不打算得到什麼回覆,只是有感而發隨口一說而已。
他機艙外走,一隻手又插回了大衣口袋裡,另一隻手打著哈欠:“再不上去,大概那傢伙就要下來找我了。”
安室透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身影消失在了機艙裡。
然後他忽然清醒了:……那個捲毛混蛋是不是故意把這一地爛攤子都理直氣壯地丟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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